“對不起!”

隨著心中一聲對不起,阿卡麗的眼神帶著決絕,望向尤里安,出聲道:“我選擇...”

“哦,忘了告訴你。”

就在阿卡麗決心為了均衡教派的種子而揹負起罪孽時,一隻手掌突然按在了她的頭頂,緊接著就見尤里安將腦袋湊到了她的耳邊,

剛剛殺完人的尤里安,身上還有尚未褪去的殺氣與腥氣,那股子味道讓阿卡麗覺得腹部一陣抽搐,不由得捂著心口張了張嘴,

這時就聽尤里安說道:

“你的母親,暗影之拳,雖然氣機很微弱,但是並沒有死去,究竟如何選擇,你可要...認真、仔細的想好了。”

尤里安的話讓阿卡麗瞬間瞪大了雙眼,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梅目的身軀,身子猛地一顫,

“噹啷,”

一雙十字鐮脫手而出,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掙脫開尤里安的手掌,踉蹌著朝梅目跑去,平地上腳步一個不穩,將自己絆倒在地,膝蓋上瞬間多了兩道紅印,

可是阿卡麗絲毫不在乎,手腳並用爬到母親梅目的身旁,探手到鼻息之間,

只兩三秒鐘,就見阿卡麗一邊放聲痛哭,一邊顫抖著手從腰間的小包裡掏出藥丸,餵給了梅目,

感受著緩緩出入自鼻間的氣息,阿卡麗突然一個不穩,向後跌坐在了地上,捂著臉痛苦的大哭了起來,聲音帶著說不盡的淒厲與哀婉。

–———!”

尤里安並沒有阻攔,只是靜靜的,略微有些出神的看著哭個沒完的阿卡麗,女孩的雙眼一遍遍的被淚水沖洗腫的好像兩顆桃子,

臉上身上也因為剛才那一跤沾染了許多灰塵,變得髒兮兮的,再加上雙膝處的紅印,與那帶著顫抖與痛苦的哭泣聲,就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小獸一般,悽楚可憐。

看著這一幕,尤里安不由得閉上了雙眼,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忍之色,整個人靜止站立不動,迎著山頂的風,風衣颯颯作響,整個人好似化身為了雕塑一般。

但是他不動,卻沒人敢趁著這個機會動手,

尤里安的強大還歷歷在目,倒下的劫,與攔腰截斷的幾句屍體,無不在警告著所有人,

整個均衡教派在這一刻突然沉默了,一雙雙各異的目光無聲的傳遞著訊息,卻始終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我變了麼?

十月的天氣,已經沒有了夏日的炎熱,微涼的山風,為髮間帶來幾許涼意,

卻帶不走尤里安心中的煩躁,

女孩的哭聲,每一聲都像一把刀子一般,戳在他築起的防線之上,

將他剛剛下定的決心,戳的滿是創口,戳的四分五裂,

有這麼一刻,尤里安在懷疑自己,

這般欺負一個女孩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並不是一個殘忍到冷酷無情的人,

雖然他也殺人,

而且這些年來,他手上沾染的鮮紅,比起絕大多數兵卒,都要多的多,

但是如果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寧願時光流轉,回到八年前,回到那個特里威爾農場的夜,

回到那個猶豫著又不甘心的晚上,

重新做一次決定,

鼓起勇氣走進銳雯的房間,用盡一切辦法,請求她留下。

但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投入帝國的懷抱是銳雯多年來的夢想,

這個自小沒了父母的青梅竹馬,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天,

他無法阻止一顆不安分的心,更無法阻止一個女孩追逐父母的決定。

從得到銳雯離去的訊息那天,世界就變得再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