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斜。

一條玉帶河,將納沃利和巴魯鄂從中分開,自南起兩岸是高聳的群山,一路延伸到提瓦瑟附近地勢才逐漸平緩了起來。

雖然前方戰事洶洶,可是在戰火沒有燒到的土壤,人們的生活該過還是得過。

玉帶河波濤寧靜,碧藍色的海水在夕陽下披上了金色的紗衣,漁船將漫灑的金輝盛起,匯聚到晚歸漁人的笑臉上。

寧靜而祥和的傍晚,提瓦瑟外的岸頭上,收拾一天漁獲的漁夫,扛著鋤頭歸家的農民,嘻嘻哈哈的孩童,揹著行囊準備進城的旅人,共同編織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在這樣的傍晚,一艘漁船晃晃悠悠的從海岸出海,站在船頭的老漁民撐著竹竿,撩動水波盪漾,游魚追在行船的尾後,浪花親吻著船舷。

遠處隱約還有高唱的漁歌。

這樣的景象,讓坐在船尾的尤里安不由得憶起兒時在特里威爾農場附近河灘玩水的日子,臉上不自覺的揚起了笑臉。

“老人家,傍晚了還勞煩您帶我渡河,真的抱歉。”離開了營地,尤里安馬不停蹄的一路向北,翻山越嶺,用了近一個禮拜時間才到了提瓦瑟城。

不過他卻沒有進城。

這更多的是為安全和隱秘考慮。

雖說這裡是諾克薩斯人還未到達的地方,相對來說並不像靠近諾克薩斯的城鎮鄉村那般戒嚴,但是尤里安依舊選擇早一點渡河,早一些前去報道。

“沒事。”站在船頭的老人腰板微微有些佝僂,可是手腳卻依舊很利索。

這一點,與諾克薩斯人截然不同。

“或許這就是為何,帝國要不斷髮動戰爭的原因吧...”

來到艾歐尼亞只不過一月,尤里安就感覺到了與在諾克薩斯時截然不同的感受。

環境優美,土壤肥沃,這是最基本的。

最重要的,在那肥沃土壤下,蘊藏的魔法能量。

艾歐尼亞有一種奇特的光景,在晨間時分,太陽未曾升起之時,天地一片昏暗。霧氣升騰翻滾。

平日裡,這種霧氣散佈於天地之間,好似肥料一般溫養著島上子民的身體。

而當太陽從東山之上升起時,在陽光的照耀下,朵朵霧雲上升,沉積了一夜的霧氣好似氤氳之氣一般升騰翻滾,那帶著濃郁魔力的空氣是修行之人最好的養料。

而相比起來,諾克薩斯似乎真的是被大地母親拋棄的孩子,不論是諾克薩斯人的發源地洛克隆德平原,還是不朽堡壘的廣袤土地,諾克薩斯人不斷的擴張,尋找著肥沃的土地,可是這些土地卻統統與諾克薩斯絕緣。

雖然佔據了瓦羅蘭大陸將近三分之一的領土,可是真正肥沃的土壤,卻盡數集中在了西面德瑪西亞城邦。就是北方弗雷爾卓德的凍土,其下孕育的寶藏都要遠比諾克薩斯人豐厚。

不過,天地也是公平的。

在剝奪了諾克薩斯人安逸生活的根基後,也賦予了他們全世界最堅強的意志。

諾克薩斯的孩童,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就開始了與蒼天,與土地鬥爭的故事,一直到死,才會得以安息。

也正是在這樣的鬥爭下,諾克薩斯人才會在兵甲皆不如德瑪西亞時,將戰火燒到了德瑪西亞的土地,甚至差一點就將其亡國。

也正是在這樣苦難的磨礪下,諾克薩斯帝國才會保持著一百個常備兵團,威震寰宇,令所有人聞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