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鍾夜聞言,面色很是平靜,“我小隊的人員去留,為什麼我不能決定?”

那際向來直來直去,卻在此事上猶豫了半響,他嘆口氣,拿出一份檔案遞到鍾夜面前。

竟是一份將心理健康意識推廣到全軍的活動檔案,其中,貓咖小隊作為先行開展此項工作的單位,要起到帶頭作用,又點名展眉其諮詢室的出色實力,將在接下來全軍心理健康逐步得到重視的情況下,扮演中流砥柱的角色。

那際揉揉太陽穴,像是很疲憊,“昨天你沒參與後面的會議,郭雨樓來者不善,會議結束後,檔案就下來了。”

鍾夜眼中波瀾不起,那際往後一靠,“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跟我說說,為什麼你分明也是太子黨,但卻在部隊裡比沒有根底的人過的還艱難?”

鍾夜並不隱瞞,把鍾家、江家、郭家和容阮的恩怨簡單說了一說,那際聽完,很是敬佩的伸出大拇指。

“你們都是這個。”

鍾夜盯著那份檔案,顯然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瘋長,他這種表情那際很熟悉,而這兩天見識到他對展眉的重視以後,頓時表明態度。

“我也認為這事上頭辦的挺操蛋的,但你不能衝動,你把布偶帶回來還算有禮有節,這事雖然是郭雨樓針對你,但在其他人看來是在抬舉貓咖和展醫生。”

“你若是直接與他們撕破臉,名不正言不順,展醫生也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鍾夜語氣還是平靜,眼底像有黑色的火焰一跳一跳,“我知道。”

那際換了個角度規勸,“再加上,她的合同不準半路結束,若是沒有此事,讓展醫生破格退出不是不可以,但各種因素匯聚在一起,她就必須得繼續專案了。”

鍾夜長長出一口氣,“郭家真是用心良苦。”

那際很是坦誠,“誰能想到展醫生這個專案正好撞上你的小隊,再加上她又證明布偶的清白,顯然已經是郭家眾矢之的。”

“她現在在眾人視線中,安全反而不用擔心,但若是強行脫離,就不好說了。”

這其中的關節,鍾夜經歷風雨無數,自然洞若觀火。

他仍沒有直接答應下來,“我先去一趟師部拒絕。”

那際詫異,對展眉在他心中的分量再次有了認識。

布偶實際上還在監察期,他的清白仍需得到層層稽核下的認證,鍾夜現在去拒絕上峰命令,堪稱明火執仗的給自己拉仇恨。

但他仍是去了。

展眉接到那際電話時,正打算到營地去。

她昨天歸家,一度沉浸在負面情緒中無法自拔,是展墨再次用她胖乎乎的小手和無聲的陪伴幫她走出夢魘。

那際再見展眉,只覺得對方一晚過去,憔悴了一些,猜測和鍾夜並沒有談的很好。

他請展眉坐下,也有些難以啟齒。

“展醫生,按理說你主動幫助貓咖,是我們的恩人。”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事情,我想你比我看的清楚。”

展眉不語,只丟擲一個疑問的眼神。

那際把那份檔案放到展眉面前,她寥寥掃過兩眼,沒什麼表情,心內全是冷笑。

郭雨樓估計以為她能夠取得這個專案是和鍾夜的裙帶關係,而這次布偶一事讓他十分不悅,因此把她推到更大的舞臺上去,明顯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