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樵坐在等待室內,穿著常服,脊背挺直,看起來竟然有些窘迫,像是十分不適應諮詢室柔軟溫馨的環境。

他的座位上像是有刺一樣讓他扭來扭去,夏夏聽了前臺一番話,拿著表格來,對他一笑,就見這小夥子臉“騰”一下紅了,從額頭紅到耳後根。

夏夏也愣在原地,一時想回辦公室拿溫度計,“您,不舒服?”

江晚樵連連擺手,“沒有!”

夏夏微微皺眉,看他似乎真的生龍活虎,才把表格放到他面前,“你簡單填填表格,喝點東西,因為你沒有提前預約,所以可能需要等一等。”

江晚樵像拿槍一樣按下小小的圓珠筆,怎麼都彆扭,把紙張一攤開,就很詫異,“怎麼姓名年齡都不讓填?”

夏夏抿唇笑了,“我們這裡尊重客戶的隱私,姓名只是稱呼,年齡只是生長軌跡,當然,如果您想讓我們以真名稱呼您,也是可以的。”

江晚樵愣了半天,夏夏在他面前蹲下身,晃了晃手。

清淺的花香直衝鼻尖,江晚樵向後一仰,動作很大,把夏夏嚇了一跳。

“您好像在發呆,沒事吧。”

“江晚樵。”

夏夏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他咬咬牙,像是需要努力把話說完整,臉已經紅的熟透,幾乎能聽到腦袋頂上煮水的聲音。

“我叫江晚樵。”

夏夏莞爾,“我叫夏夏,很高興認識你。”

“轟!”

江晚樵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裡,有槍林彈雨,有生死一線,但頭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心跳到宕機。

他一個從小在部隊長大,小時候跟著口號聲走正步,長大跟著小夥伴互相拍板磚,成年就入伍血裡來去的男孩子,對於男女一事,實在是匱乏的可以。

夏夏等他把表格填完,“嗯,給您約了展醫生,稍等十分鐘,您就可以過去了。”

展眉還在短期不排班的餘韻中,夏夏拿著條進來,她掃一眼,“急活?”

夏夏樂不可支,抿唇笑的有些害羞,“嗯,直接來的,不好讓人家回去。”

展眉嘆口氣,收拾收拾桌上的書本,“行吧,你不敢得罪明醫生,這種活就全部給我。”

夏夏幫她拿外套,“明醫生這幾天的病人可是排滿了,你怎麼好跟他比。”

展眉看她一眼,只覺得夏夏臉上的笑容過於燦爛了些。

“怎麼了你,笑成這樣。”

夏夏低頭,狡黠的像偷了腥的貓,“是個非常可愛的小男生,愛臉紅。”

展眉敲敲她頭,“回去重修心理倫常學,和自己病人產生感情是不道德的,你別見色起意。”

夏夏撒嬌著推她出去,“啊我知道,我只是短短的沉浸一番美色而已。”

等看到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病人時,展眉才明白為什麼夏夏笑成這樣。

果然是美色當前,難怪這小丫頭這麼開心。

展眉上下端詳一番他,心內已經有了計較,拉開他對面的桌子道,“您可以不坐椅子。”

對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她的話驚醒,一手按在桌面上,另一隻手卻摸向後腰。

又在零點一秒內把手放回原處,解除了攻擊狀態。

這動作輕微的好像幻覺,若不是展眉曾經下了苦功夫鍛鍊視力與注意力,必然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