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腦海中迴盪著最近一直在心間重複的那句話。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這句話幾乎戳中展眉的死穴。

她從不認為鍾夜是池中之物,他該大展宏圖,他有大好人生。

然而現在他為展眉婚紗上一顆釘珠可以研究上三個小時。

展眉握了握手腕,將手放進口袋中,捏到那塊小小的磁碟。

若是交出去,鍾夜別說求田問舍,此生都將跌落泥地再也無法東山再起。

或者像南懷一樣,做陰溝中的地鼠,苟且偷生。

這是她想得到的結果嗎?

這是她期待的結局嗎?

展眉手心一緊,搖頭道,“不,抱歉,我不想給您看了,耽誤您的時間很不好意思,我就告辭。”

郭開掃她一眼,氣勢如雷霆。

“小姑娘,你來耍著我玩?”

展眉往後退道,“真的很抱歉,我這就離開。”

郭開低頭把目光放在書本上,“你以為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展眉環顧四周,強逼自己冷靜下來,郭開在上位已久,想必從未被人這樣忤逆,展眉犯了大忌諱,又是獨身前來,十分危險。

展眉轉身開門,兩個警衛堵在門口,見狀逼進來,把門關上。

她回頭,指尖牢牢捏在掌心,強自道,“郭參,我年少無知,多有冒犯,請您看在我幫助您父子相認的份上,原諒我這一回。”

郭開面無表情,神色不動,“郭參也是你叫的?”

展眉背後出汗,心下知曉今天必不能輕易了局。

“郭先生。”

郭開眼皮都不抬,像是展眉這樣的人不值得他一個正眼,“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與汝昀重逢,自然要感謝你。”

他慢條斯理道,“但你嘲諷明溪,這一來一回,就此打平,我不追究你欺辱她的後果。”

展眉微微瞪大眼,難以置信。

她何時嘲諷過郭明溪?

郭開繼續道,“但怎麼看,都是你牽線搭橋的恩情更大這些,這樣,你主動把東西交出來,我好好放你離去。”

展眉不語,顯然沒有把郭開的話聽進去。

他拉平唇角,“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擅闖要地是什麼罪過?”

展眉大腦急速轉動,顯然被這句話震住,泫然欲泣,“我沒有把東西帶在身上。”

郭開顯然不信,“帶不帶,搜一搜就知道。”

那兩個警衛立刻就要上前,展眉嚇了一跳,“郭先生!您是什麼樣的身份,要強人所難嗎?”

郭開翻過一頁書,仍舊沒有抬頭。

“是你先愚弄我,我還在這裡與你好好說話,已經是年齡大了收斂八分脾氣。”

“若要按我年輕時的性格,你早就被丟進禁閉室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