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夜抬起頭,恢復冷靜,“談什麼?”

展眉嘆氣,她也覺得重巒疊嶂都是死路,彷彿在迷宮中兜圈。

但事到臨頭總要解決,展眉不是鴕鳥。

“我不覺得我值得讓你用婚姻來懲罰。”

這話一出,鍾夜的臉色立刻陰沉無比,展眉攔住他發火,“你聽我說。”

鍾夜勉強按捺住情緒,聽展眉繼續。

展眉用醫生做解剖手術一樣的態度剖析自己。

“鍾夜,我這六年過的很辛苦,從知道沐陽出事到終於找到他,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為了得到一點訊息什麼都願意去做,我本來是心理醫生,後來淪落到歡場女。”

“你恨沐陽,那你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恨南音?”

鍾夜抬眼,展眉一雙眸子好像玻璃珠一樣清透,坦然無疑的照出他內心所有陰暗角落。

“但我沒有,因為我知道南音無辜。”

“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你說未婚妻,那只是一場在特殊情況下的cosplay,你分明也有自己的目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當真。”

鍾夜眼中烏雲密佈,徹底沉默。

“更別說鐘太太,鍾家南家暫且不說,我不願意,我看到你就想到沐陽吃的這麼多苦,就想到我這六年受到的折磨,就想到我養母鬱鬱而終的樣子。”

“我知道這些也許不該怪你,但就像你如此遷怒沐陽,我控制不住。”

“婚姻需要兩心相許一生一世,在貧民窟的展眉和鍾夜可以,但現在的家主鍾先生和蘇沐陽的姐姐展眉不可以。”

“所以我只能認為你用這場我不願意的婚姻來懲罰我,但婚姻本也是你人生的大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不像如此不明智的人。”

鍾夜微微垂眸,聲音平靜,“你說完了嗎?”

展眉嘆氣,自覺這場剖白已經把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明白。

“說完了。”

鍾夜唇角輕勾,眉眼上挑,竟顯出幾分曾經的恣意模樣。

“你說了這麼多你,我也來說說我。”

“我不是隨便跟別人談感情的人,是你先招惹的我,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離開,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貼上來。”

“你先招惹我,利用完就想離開?展眉,世間沒有這樣好的事情,蘇沐陽的經歷就應該教會你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起,說走就走?你想都不要想。”

“南音和蘇沐陽與我們二人有什麼關係?現在是我跟你,你覺得我用婚姻在懲罰你,你不願意不開心,我也早已說過。”

“我不在意。”

“這麼長時間你還是沒有學聰明一點,我也很詫異。”

“我不放你走,只是因為我可以。”

展眉眨了眨眼睛,徹底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