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潛面色灰敗,宛如風中落葉一般發抖。

“你從一開始就,一開始就——”

鍾夜懶洋洋捏著黑色手套的指尖,甚至輕輕打個哈欠。

“我一開始就設下陷阱讓你跳?可別冤枉我二叔,走到這一步,只能怪你貪心不足。”

鍾潛咬牙,“那鍾別呢,他是你弟弟,你也要把他送進牢裡?”

鍾夜一笑,微微挑眉,劍眉星目,無比俊朗。

“小別以為他聯合南懷把你逼落馬,自然想擺脫南懷的控制。”

“謝軒出手砸盤南懷,他借勢配合,艾米在暗處砸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讓南懷崩潰,隨後國外子公司收購大部分股權,小別以為他把鍾氏拱手送人,哭著要把董事長位置還給我。”

鍾夜撐著一邊側臉,饒有興致觀察鍾潛的表情。

“他還是太年輕,我打算送他出國讀兩年書靜靜心,二叔覺得如何?”

鍾潛的嘴唇抖起來,牙齒微微打顫,像是看到他身後無邊無際黑色陰影。

“你,你簡直不是人!”

鍾夜疑惑,“二叔怎麼對我如此不滿意,這一遭你坐上董事長,小別再也不敢聽從他人慫恿,我收攏所有鍾氏股權。”

他壓下眉毛,眼中全是冷意。

“大家都如願以償,你為什麼不開心?”

鍾潛抖著牙齒,半天說不出話。

太可怕,鍾夜的籌謀規劃如此長遠,可怕到讓人毛骨悚然。

他在這一路間也無數次把自己放上生死關頭,就像冷靜而瘋狂的賭徒,只等絕境翻盤的一刻。

鍾潛頓時老了十歲,哪怕他現在已經知道鍾夜所有規劃,再回頭一次,仍是會分毫不差的落入已經設下的圈套。

想通這點,他竟有些釋然。

“所以你今天來見我,只是為了痛打落水狗?”

鍾夜輕嗤一聲,“二叔,您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若不是南懷,我本不用繞這麼大一圈。”

“我今天來,是想問,南懷給我下藥一事,二叔是否知曉?”

鍾潛皺眉,“他一直和你同氣連枝,我怎麼會知曉?他給你下了什麼藥?”

鍾夜得到答案,有些失望的站起身。

“二叔好好照顧自己,我就不多打擾。”

鍾潛突然叫出聲,“那個女子呢!你一直在利用她欺騙她,她難道不畏懼你這幅惡鬼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