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鍾夜很晚才回家,一身風雪氣息,衣襬全是雪水。

展眉見他進屋,立刻站起來,一言不發。

她抿唇,用力想把手上戒指摘下。

這一動作像針一樣扎進本來就無比震驚憤怒的鐘夜的眼睛,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感覺耳邊都是血流鼓動。

“你敢摘,明天夜色就在容阮沒有立足之地。”

話音比門外的大雪都冷,效果也立竿見影,展眉手停下不再動,鍾夜卻更加惱怒。

他上前兩步,一手掐住展眉的脖頸。

“蘇沐陽在哪兒?”

展眉本就還在病中,渾身無力,被他扯的雙腳離地。

鍾夜力氣太大,讓她連尖叫都發不出來,在他掌中軟軟垂頭,像是暈過去。

鍾夜冷哼一聲撤手,展眉頹然倒地,新鮮空氣灌進喉管,她捂著脖子不住咳嗽,眼睛漫上通紅。

她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抬頭,“你都找不到他在哪兒,我怎麼會知道!”

鍾夜愣了一愣,竟是扯開一個殘忍的笑。

他蹲下身,捏上展眉的臉頰。

“蘇沐陽一天找不到,我就殺一個你在意的人怎麼樣?我倒要看看,這個你費盡心思救出來的弟弟,在你心裡有多重要!”

展眉恨恨道,“你除了這種卑劣威脅的手段,還有什麼其他的本事嗎?”

鍾夜頓時大笑出聲,他手上用力,就看展眉的臉上泛起青紫。

“卑劣?你也與我談卑劣?你弟弟少年肇事可以不負責任,南音無辜枉死無人伸冤!”

“我替她做主怎麼就卑劣?倒是你,別有目的來到我身邊,處心積慮要把人帶走,你卑劣不卑劣?嗯?”

鍾夜眼底一片猩紅,一字一句全是恨意。

“我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就是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展眉拍下他的手,毫不退讓,“我為什麼能處心積慮?你不問問自己嗎,鍾總裁到鍾董事長,你既然利用我,就沒想過會被我利用?”

這話宛如一個耳光打在鍾夜臉上,讓他眼波都晃動起來,他還未反駁,就見展眉眼神灼灼,彷彿噴發的火山不吐不快。

“沐陽肇事沒有法律處置嗎,你分明一手操控判決,是你覺得不夠,才把他關在療養院懲罰,誰給你這樣的權利!”

鍾夜深吸一口氣,他未想過,展眉向來安靜少言,但言辭如此鋒利,招招向著他心口而去。

他逼近展眉,看到她瞳孔微微放大,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

“因為我能,因為我可以,因為蘇沐陽沒有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

展眉忍無可忍,“沐陽肇事要付出代價,那南音是不是也有責任!她為什麼違反交通規則?你是不是也有責任?南音罹患抑鬱症,你為什麼要和她吵架刺激她?”

鍾夜退後兩步,難以置信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