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曼大驚失色,就憑這一句話,舞臺劇幾乎就要崩塌了。因為他現在並不是格曼,他現在是泰得。格曼是他現實裡的名字,並不是他戲裡面的名字。

可觀眾卻並沒有在意這名字的錯誤,在千辰出現的第一秒,他們的心神就被那個黑髮黑眼的少年給吸引了過去。

劇場的霧氣中,千辰的臉龐不甚清晰,但是某種氣勢卻在舞臺上節節攀升。儘管在場的人並沒有幾個真的見過虞帝國計程車兵長什麼樣子,可沒有人會覺得這個虞帝國士兵是個假的,彷佛他只是往那裡一站,就讓人心裡生不出假的念頭。

這形象是如此真實,以至於人們已然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人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因為太過驚訝而叫出來。

當然,由於這又是在劇場之中,他們的理性告訴他們這是戲劇,不是真的。面前的這個人只是納茲卡丹劇組裡的一個演員。而這真假矛盾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巨大的新鮮感,讓人眨也不眨的盯著舞臺。

同樣錯愕的不止觀眾,同時也有舞臺另一側的演員。

幾乎就在上一秒,他們集體都已經放棄了。甚至腦袋裡已經想到了被觀眾砸出門去順帶再被同行譏笑被投資商唾棄的場面。

但是下一秒,事情便迎來了轉機。

只是,這個轉機和他們所有人想象的都不一樣。

虞帝國計程車兵並沒有從飛艇上跳下來,而是從側門走了出來。再者人數也變了,從之前排練的六個,變成了現在的......一個......

只有一個虞帝國士兵嗎?

眾人驚訝且忐忑的看著霧氣繚繞的千辰,不知道這又是什麼全新的安排。

而在這些演員中,最驚訝莫過於格曼了。

一開始的驚愕過後,他便立刻認出了來了。毫無疑問,來人是千辰,那個肖大人的奴隸。只是,和那些正常奴隸不同,此人曾經在一家餐館內,用一根牙籤洞穿了他的骨頭和舌頭。

想到那天的劇痛,格曼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個人的不正常,也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個虞帝國人的危險。那天若不是礙於尹維特.肖的面子,他必然會選擇報備執法隊。他已然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找這人麻煩,卻沒曾想他竟主動找過來了,居然還是在如此重要的場合......

見無人回答,千辰又上前一步,問道:“誰是格曼?”

這下,觀眾反應過來,如此單刀直入的叫出演員的真名讓他們感到了某種前所未有的壓迫,他們並不知道這名虞帝國人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下意識的一點點坐直身體。

格曼受不了了,他站了出來,大聲說道:“我才不是格曼!我只是小名叫格曼而已,我是泰得,泰得.斯特朗!斯特朗家族最後的傳人,同時也是你們虞帝國的葬送人!”他大聲的背誦著臺詞,彷佛只有完全的附身於那個角色,他才能獲得一些精神支撐,他做到了,這一次,他好像真的化身成為了戲劇中那個勇敢的男主,直面曾經的恐怖。

格曼大聲吼道:“我發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們虞帝國就絕不能......”

眼前一花,面前煙霧被貫穿出了一個破洞。

那個黑髮黑眼的虞帝國人上一秒還在舞臺的另一邊站著,下一秒就橫跨近二十米,來到了大吼大叫的格曼身邊,以幾乎沒人可以反應過來的速度。

鎖鏈在空中嘩啦啦的輕響抖動。

千辰在格曼張開的嘴巴附近微微側頭,透過舞動的黑髮看著男人的側顏。

看見那雙黑色眼睛,格曼剛剛積攢起來的勇氣被瞬間擊垮。

“你不要過來啊!

他尖叫。

轟!

只聽一聲巨響。

格曼整個人倒飛出去。

飛行中,他直接砸穿了舞臺上的一個木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鎖鏈嘩啦啦輕響,千辰停下腳步,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