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興,一個足以稱得上是爛大街的名字,但在這河洛城裡卻是太守大人的得力助手,河洛郡郡丞。

雖然郡丞是由朝廷任命的,但是巧的是王德興與許昌明竟是當年同窗的好友,而他又基本上完全是許昌明說什麼他便做什麼,儼然一副狗腿子形象,所以這倒是讓河洛郡的刺史頗為頭痛,因為如此一來光靠他一個人監管和節制太守便會變得十分困難。

因為刺史雖然名義上是監管太守和都尉的存在,但畢竟他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權利,平日裡並不能直接插手河洛郡的政務。而郡丞就不一樣了,他是可以代替太守直接處理內政的,是具有一定的實權的。

而此刻,郡丞府的一處小院子裡,王德興正一臉舒適地躺在他的老爺椅上,旁邊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妾一人在他的身後為他按摩著腦袋,另一人則是正嬌笑著將一顆顆葡萄去皮之後送入他的嘴中。王德興的長相倒是像極了那種師爺,本就尖嘴猴腮的臉上還一左一右地留著兩根八字鬍,看上去猥瑣極了。不過,他那雙狡猾靈動的眼睛也是變相解釋了他是如何坐上這郡丞之位的。

“唉!對對對,就是那裡,再使點勁!昨晚似乎是落了枕了,難受死老爺我了。”

“哎喲喲喲,舒服!真特孃的舒服!不錯不錯,老爺晚上可得好好賞賜賞賜你~”王德興一邊享受著小妾的按摩,一邊舒服地喊道。

“哼!老爺偏心,就只賞她一人吶?那妾身可不願給您剝葡萄咯!”那另一個剝著葡萄的小妾聞言則是嘴巴微微嘟起,故作生氣地說道。

“哎喲喂,我的好寶貝,老爺怎麼會把你忘了呢?賞!都賞!你們兩晚上都到老爺房裡來,老爺一併賞!哈哈哈!”王德興好不意氣風發地說道。

“呵呵,王德興,你過得倒是挺舒服的嘛!”

而就在王德興高興的時候,一道打趣的笑聲突然在院門處響起。

王德興眼睛一瞪,便要發火,畢竟這可是在他自家府裡,有誰敢在這裡直呼他的大名啊?可當他細細地琢磨了一下這個聲音之後,當即嚇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連忙看向門口處,那不是他的直屬上司許昌明又是誰呢?

“哎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我的許老哥,您老人家過來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啊?我這什麼準備都沒有,可不就怠慢了老哥你嗎?”王德興趕緊推開兩位小妾,快步迎了上去,嘴裡同時快速地說道。

待走到許昌明身邊時,王德興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帶著許昌明過來的下人一眼,似乎是在怪他為何不提前過來通報。

“呵呵,你這傢伙就別嚇唬他了,是我讓他不要通報你直接帶我過來的。”許昌明笑著說道。

“哦?看來許老哥是有什麼急事啊?”王德興眼睛轉了轉,隨即便是明白了許昌明的意思。

見許昌明只是微笑著卻沒有開口說話,王德興當即會意,便轉頭朝著那兩個小妾揮了揮手,讓她們離開了這裡,那個帶著許昌明過來的下人自然也是一同離去了,轉眼間這院子裡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兩人在院子裡柳樹下的石桌旁坐下,王德興給許昌明倒上了一碗茶之後,這才笑著看著他,似是在等他說些什麼一般。

“我來這裡,確實是有一件急事需要問問你。”許昌明抿上一口茶水,隨後緩緩說道。

“老哥你說吧,老弟我定當是知無不言。”王德興趕緊說道。

許昌明看著他,點了點頭之後,便將事情對他重新說了一遍,隨後語重心長地道:

“你知道,如今夏朝初開不久,朝廷最是重視民生。而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已經觸碰到了朝廷的底線,一旦查明,怕是隻要是與之相關的人都是要掉腦袋一個都跑不掉的。所以我今天來這裡,就是想問問,關於這件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

“噗通!”王德興聽完之後已是臉色煞白,腿上一軟一下子便是跪在了地上。

“許老哥,你是知道我的!老弟平日裡雖然喜歡貪些小財,但那都是從那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稍稍剋扣一點,這些我也從來都沒有瞞過您!至於這件事,老弟我真的是完全不知情啊!”王德興趕忙叫冤道。

“害!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咱兩多少年的交情了?我還能不相信你嗎?”許昌明趕緊把王德興從地上拉起來,隨後心裡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明白王德興跟這件事情應該是沒什麼關係了。否則的話,以他了解的王德興,如今事情暴露他就應該是跪著求自己幫他求情,保他性命,而不是在這裡繼續死鴨子嘴硬了。

“那…許老哥的意思是?”王德興收回那副緊張的表情,看著許昌明試探著問道。

“既然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那我是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覺得會是誰呢?或者說,誰的可能最大?”許昌明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