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日上三竿的時候,林小芭才在抖動的馬車上醒了過來。

她有些無力地撐著車板,支起身子,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便是斷定此刻她肯定是被那兩個人帶出城了。

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他們居然沒有綁住她的雙手雙腳,難道就不怕她逃跑嗎?

林小芭這麼想著,就往前爬了兩步,伸手挑開車簾子。

但她一挑開簾子,就看到門框的中間位置,直接橫插著一把斷刀,而刀鋒就朝著馬車內的一側,立時就把林小芭嚇得鬆開簾子,縮了回去。

她受驚地拍了拍胸口,安撫自己,剛才她真是差一點就自己撞上刀刃自殺了!

現在她總算知道,他們為什麼敢不綁住她的雙手雙腳,就把她一個人丟在車廂裡了。

“哼!這樣就想困住我?”

林小芭緩和片刻後,便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轉而又去挑車窗的簾子,打算從車窗跳車逃跑。

“……”

但很可惜,她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兩扇車窗都被數根極細的線,以一種蜘蛛網一般的形態給封住了。

可儘管如此,林小芭還是不死心地想要伸手去扯線,但她的食指才剛碰到一根細線,就被鋒利的細線給割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

看來,他們為了擄走她,早就蓄謀已久,而且還做好了最精心的安排。

可根據林小芭豐富的被綁架經歷來看,他們對待她的這種軟禁方式,並不像是要害她性命。

而且她記得她昏迷之前,那個中年男人還管她叫“聖女”,聽起來就比母儀族的人叫她的那個“天選祭品”要好得多。

眼下,林小芭無路可逃,又覺得自己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性命危險,便是打算先了解了解對方的目的,再看看能不能從中謀取到什麼優待,從而尋到機會逃跑。

故,林小芭又是小心翼翼地挪到門框邊,坐到了靠刀把的門框左側,再度掀開簾子,看向正背對著她在趕馬車的黑衣人。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

喂?!

喂!”

然而不管林小芭扯多大的嗓子,趕車的人都跟耳聾似的,就是不回答林小芭的話。

林小芭迫於無奈,只能又把身子稍稍挪到右側,伸長了脖子去看看這人是不是昨晚那個“啞巴”。

當她看到他的側臉都被面具包住,獨獨露出了一隻右眼後,心中嘆息一聲“果然”,便是又垂頭喪氣地縮回了車廂裡去。

這個男人的嘴有多嚴實,林小芭昨晚就見識過了,別說是從他嘴裡套話了,就是想讓他開口發出一個聲音都難,所以林小芭只能暫時知難而退,打算先想好要怎麼對付他再展開行動。

但林小芭還真是沒遇見過這麼話少的男子,原本他覺得徐長風算是傾聽型,話已經夠少的了,卻沒想到她還能遇見這樣一個,處久了恐怕都依舊會把他當成啞巴的人!

林小芭這一發愁,就直接發愁到了馬車停下。

她本以為是到了地方,但掀開簾子一看,還是荒郊野外。

只見那沉默男子跳下馬車,轉身去到馬車後的行李架上取了個白包袱,就又走回車門前。

他從包袱裡拿出了一支水袋丟在了林小芭的面前,隨後又拿出一個牛皮紙包,攤開后里麵包著的是四張大餅,他便是徒手拿出了兩張後,就把剩下的餅重新包好,又丟到了林小芭的面前。

而後,那男人就先自顧自地啃起了大餅。

林小芭見他剛才那如同投食般的動作,就故意伺機嗆聲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有你們這麼對待聖女的嗎?”

男人聞言,卻是愣了愣地盯著林小芭片刻,而後莫名地突然扭頭轉身,獨自拿著大餅去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吃著自己的大餅。

“……怎麼感覺他總是神經兮兮的……”

林小芭汗顏地看著好似像小女人一般突然鬧小情緒的黑衣男子,咂咂嘴一句,只能又作罷地,乖乖拿起大餅和水袋,縮回車廂裡去,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