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驍佔微微傾斜地靠坐在牢房的牆邊,讓林小芭的頭枕在他左邊的肩窩處,他左手從她腋下穿過,騰空地虛環在她的後背上空,將斗篷隆起一點空間,讓斗篷不至於碰到她的傷口。

右手將斗篷拉好後又摸出了一瓶藥地,將藥丸倒了一顆在自己口中,隨即就扶起林小芭的臉,吻住了她地把藥丸給她餵了下去。

被迫吞嚥了一顆藥丸的林小芭,微微不適地睜開了一條眼縫,她看見了齊驍佔那雙湊得極近的眼睛又溼又紅,她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無力說話,看了這麼三五秒鐘,她便又閤眼昏睡了過去。

心中焦慮的齊驍佔自然沒察覺到林小芭這短暫的清醒,他確定了林小芭吞下了能夠治療因傷口發炎而起的熱症的藥後,便是又將她的頭重新安放在自己的肩窩處。

然後就將右手也架在了林小芭的另一邊腋下,再去緊緊抓住自己斗篷的閉合處,以便給她驅寒保暖。

待這樣過了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小周帶人前來駐守了天牢,齊驍佔才吩咐他偷偷去北城門外將此事告知給靖王他們,回來時順便去置辦三四個火盆暖爐、幾床乾淨的棉被和紗幔帶回來。

待小周再回來時,就見徐長風和貼上了人皮面具的靖王換了一身與小週一樣的軍裝,跟著小周將齊驍佔讓小周置辦的物品一起搬來。

小周隨即就帶著徐長風和靖王在齊驍佔的指揮下,將牢房打掃出了一角,把兩張棉被墊在了地上當床,再在這“床”上支起了紗幔,點了火盆暖爐擱置在“床”的四周。

如此安置出了一方能夠好好養傷的天地,齊驍佔才小心翼翼地拖起林小芭,將她放到那張“床”上去趴著。

齊驍佔隨後就把一張乾淨的棉被蓋在了她的下半身上,因為好在她當時在密室裡下身就蓋著棉被,所以腰部以下都沒有被鞭子傷到,此刻便也能蓋住被子。

“小周,你再跑一趟藥鋪,去抓幾副傷寒退熱的藥回來熬上,還有紗布、止血散之類的都準備過來!”

齊驍佔摸出了自己的錢袋,整個都交給了小周地這般吩咐道。

“是。”

小周應罷便是趕緊去辦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丫頭也不會被他盯上!更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那日我就不該跟丫頭置氣吵架!不該負氣而去,留下她一人在房間!我真是混蛋!一次次牽連她,害她差點送命!都是因為我!因為我……”

當靖王看到齊驍佔放下林小芭後,她後背那些可怕的傷,他整個人都魔怔了一般,捉著林小芭的一隻手跌坐在她“床”邊,不停地數落著自己的不是。

原本林小芭背上那塊梅花烙就是為了救他所留下的傷疤,如今又是因為他的牽連,害得她自毀傷疤,用新傷銷燬舊傷!

他看到她一次次被自己牽連得險些送命,看到她一次次受這樣重的傷而陷入昏迷,他一次次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無能!

“……對不起,小芭,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客棧等著,是我沒保護好你!你一定要撐住,不能就這樣丟下我走了,我們說好了要在一起一輩子,我絕不食言,你也絕對不能食言!”

另一邊,徐長風也用雙手握著林小芭的另一隻柔荑,說罷就吻了吻她的手背。

“……”

齊驍佔看著他們兩人如此失魂落魄,便是心下嘆氣:

他果然是不能放心把這個蠢女人交給別人照顧的,無論司徒靖多恨他,哪怕無名無分見不得光,他都一定要留在她身邊護她一世周全!

但齊驍佔並不自知,剛才只有他和林小芭兩個人的時候,他又是何等的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