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一聽到靖王說林小芭和徐長風是兄妹,就開始有人在竊竊私語地議論:

靖王前兩日在宮中的接風宴上不是才說林小芭是個家中遭難、僥倖逃過一劫的孤兒嗎?

而此時此刻,他們又聽到大漠公主這麼說,便是更加開始議論那些禮義廉恥來了。

“不是孤兒嗎?怎麼又冒出了什麼兄長?這關係可真夠亂的!”

“皇室不向來如此麼?!

而且靖王之前就風流得很,誰知道他是不是突然又變了口味,起了什麼新的奇怪的興趣!”

“你是說……”

“噓~大家心知肚明!”

“靖王他們也就算了,好歹是個男子,日後回了頭,照樣能正經地娶妻生子,可她一個女子,怎麼也願意陪著靖王玩這種把戲?”

“雖說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但好歹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

她一個小乞丐,自然是王爺怎麼說,她就怎麼做了唄,還能有反抗的餘地?”

“可要是我,我就乾脆找一面牆撞死自己得了!總比這樣髒兮兮地活著強!

難怪說是乞丐呢,隨便給兩口飯吃,就什麼都可以!”

“呵呵……你說得好像樓子裡那些妓女就乾淨了似的!

靖王說她是乞丐,她就是乞丐啦?

他不是之前還說她是孤兒嗎?

我看靖王多半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喜歡那些風月場裡的女人,只不過這種口味的更新鮮獨特一點而已!”

“呵呵呵呵……也是!”

剎那間,林小芭和靖王就成了這院落中的輿論風暴中心,這樣的場面,就好像前日徐長風問過靖王的那個問題一樣,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問題出現得這麼快!

徐長風害怕林小芭聽了那些話會受傷,便是擔憂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牽住了她的手。

遠處的齊驍佔也沒有心情繼續靠著門框,他用力地攥緊雙拳,想要立刻衝過去把林小芭直接帶走,可他一想到林小芭那個臭脾氣肯定是不會輕易被他拉走,到時候他與她的拉扯,只怕會讓她的境地變得更加難堪,他便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地只能在原地忍耐著。

而靖王早已經生氣地要發飆了,但他才要開口喝止那些人,林小芭卻是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對他搖了搖頭。

這一院的人,雖然未必都和皇室有多少血緣關係,但身份地位都和如今的靖王相差無幾,若靖王對他們發飆,他們根本不會怕了靖王不說,反而還可能讓靖王樹敵更多。

雖說這些人中的父輩大多都是對當年的政變持冷眼旁觀的冷漠態度,但靖王既然想要復仇,就不能在這種羽翼還不夠豐滿的情況下樹敵太多,否則他這些年的臥薪嚐膽豈不是都白費了嗎?

林小芭怎麼忍心看著靖王就因為這幾句流言蜚語,而白費了那些年因為隱忍而經受的痛苦,更是不能看著靖王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名聲因為她而毀於一旦!

故林小芭拉住了想要發怒的靖王,又牽緊了旁邊徐長風的手,然後上前一步地,十分認真地與大漠公主回答道:

“這位姐姐,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句話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我確實是孤兒,長風與我也確實不是親兄妹,我們兩都身世可憐,都被同一個人販子擄走過,因為他比我大幾歲,我那時又才不過五歲,他自然很是照顧我,所以我們就結為了義兄妹,後來也是他帶著我從人販子的手中逃了出去的!

我們自那以後就一直相扶相持地活到了今天!

我餓了,他就去行乞,若只討到一個饅頭,他定是寧願自己餓著,也要讓我吃飽!

我冷了,他就在冰天雪地裡抱著我,將我圍在牆角,用自己的身體給我擋風!

我累了,他就揹著我,他可以揹著我走一夜的山路,就因為我依稀記得我的家在何處,他就承諾我一定會把我平安地送回家!

我病了,他就為了我去藥鋪偷藥,因此被人抓到而遭受了一場毒打!可他不管自己被人打得多慘,也還要死死護著搶來的一包藥,求人家把藥送給他!

我們就是這樣受盡了艱難困苦一起走過來的,所以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

試問,在這院中的各位中,若有朝一日窮困潦倒,有誰願意把唯一的一個饅頭留給自己的親手足,讓自己獨自忍受飢寒交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