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蜂擁而出,待見到賴飛燕的那一刻,白顏卿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這人……是賴飛燕嗎?

一襲淺粉色如蟬翼一般輕薄的羅紗裙,將她瘦削的身材勾勒出幾分妖嬈的韻味。低垂的髮髻,鬆鬆散散,有著幾分慵懶的意味,上頭簪上了一支金簪子,瞧著豔而稍俗。大紅的唇色,未抿似抿,雙頰施朱敷粉,桃紅色的雙腮,襯托的一雙晶亮的三角眼,似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最讓白顏卿驚覺的地方,便是她的額頭。原先額頭上的那塊傷疤,用硃砂勾勒出一副桃花狀的花鈿,不仔細瞧,根本瞧不出額前那裡,原先是有塊疤痕的!

賴飛燕這是……脫胎換骨了?

“小姐……這怎麼像……”

採星悄悄扯了扯白顏卿的衣袖,在其耳畔,欲言又止道。

是了,不僅採星有這種感覺,白顏卿也有!眼前的賴飛燕的裝扮,輕浮又透出幾分撩人的風韻,像極了那秦樓楚館的妓子!

一向傲慢不可一世的賴飛燕,何以變成這副模樣?她怎麼肯?

不止白顏卿主僕二人被賴飛燕驚訝住了,白芙蓉母女以及賴國富等人,也是驚呆了!

就在眾人呆愣之際,賴飛燕卻是一副無所謂的倨傲神情。她蔑視地瞥了眼眾人,而後緩緩轉身,朝白芙蓉走去。且賴飛燕舉手投足間,也是一副婀娜多姿、嬌弱拂柳狀,這跟從前那個,一見到白顏卿,就直跳腳的賴飛燕,簡直判若兩人!

“女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賴飛燕走至白芙蓉身前,雙手相握,放於胸前,而後屈膝低頭,朝白芙蓉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

不等白芙蓉反應過來,賴飛燕又轉身,朝賴國富,同樣行了禮。

只不過,賴飛燕自始至終,都未看白家人一眼,包括她的外祖母任氏,包括她的舅舅白景軒,甚至她曾經最討厭的白顏卿,她都未去瞧一眼。

賴飛燕這番作態,於白顏卿來說,自然是無所謂的。畢竟,一來,她本就不喜歡賴飛燕,二來,她也不希望白家人,同賴飛燕走的過於親近。賴飛燕此舉,反倒是讓白顏卿心中暗喜。

“飛……燕……”

偏任氏是那不知趣兒的,她見賴飛燕如此裝束,一身穿金戴銀的,料定賴飛燕定的過的不錯,也想要沾一沾光,遂巴巴兒的自己走上前去。

豈料,賴飛燕竟不似從前那般,粘著任氏撒嬌了,而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她直直連退數步,和任氏始終保持三尺以上的距離。

“白老夫人莫要再走近了!飛燕受不起白家的厚愛!”

一句“白老夫人”,硬生生斷了任氏想要攀附的心。

賴飛燕的話,寒的不止任氏的心,還有白景軒以及白芙蓉母女的心。

到底是為何,賴飛燕竟變成如此模樣?

旁人不知,白顏卿亦不知。此時連白顏卿,都開始有些好奇了,這些日子,賴飛燕到底經歷了什麼?!

匆匆與眾人會過面之後,賴飛燕便走了。走的乾脆利索,絲毫未曾猶豫,甚至離開的時候,連頭都未曾回過。只同白芙蓉留下一句“日後有機會,還會回來探望母親的。”

……

“嘁,白忙活一場……”

見賴飛燕走遠了,出了白府的大門了,採星終於忍不住叨叨了一句。

採星說的還真是沒錯,白府上下忙活了一上午,還不都是想給賴飛燕來場接風宴?莫說白府的下人們忙活了,就連白芙蓉,都親自下廚,做了好些菜呢!現在看來,賴飛燕是沒這個口福咯!

誰會料到,賴飛燕來去匆匆呢?!

與白芙蓉母女的傷春悲秋不同,白顏卿則在心中歡快的很,果然,賴飛燕不會住在白府耶!不用日日見到那個討厭的人,還有什麼比這更開心,更痛快的呢?

再說那賴國富,再見到賴飛燕之後,也沉默地縮起了腦袋!他在白府撈不著一丁點兒好處,只得把氣往白芙蓉身上撒。

見眾人散的差不多了,白顏卿剛要抬腳往回走,便聽到“啪”的一聲!

“你做什麼?”

是賴碧芝的叫聲。白顏卿見狀趕忙回頭看,卻瞥見賴國富舉著巴掌,以及一旁被賴碧芝護著腦袋的白芙蓉!

“本以為娶了白府的姑娘,能有點兒好處呢!誰知道,連個兒子都生不出!生了倆賠錢貨就算了,如今還有臉把嫁妝都收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賴國富說著便又舉起手,便又要往白芙蓉身上甩去。

“採星!”

白顏卿見狀,趕忙喊採星。採星也是練過幾下拳腳的,只見她飛快跑上前去,飛起一腳,直接把賴國富給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