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景軒得知往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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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白景軒此刻是何感想,採星已然顧不上了。
“當年,小姐還小,夫人剛離世,老爺又只顧著忙政事,無暇顧及小姐。因著老夫人對錶小姐格外寵愛,因此,小姐在府中,時常被表小姐欺負。而老夫人,卻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曾加以阻止過。那年寒冬,表小姐夥同她的丫鬟,將小姐推入荷花池。自此,小姐便染上寒症,每到秋冬季節,天氣稍涼些,小姐便得日日抱著暖爐,稍有不慎就會寒疾纏身,日日不得安生。”
採星便擦著淚,邊哽咽著,將當年的事,一一敘述給白景軒聽。
“竟有此事?為何從未有人將此事稟報過?”
白景軒此時,只覺得腦袋嗡嗡嗡作響。彷彿採星說的這些,如天方夜譚一般,他竟從來不知道,他的女兒,背地裡,竟受了如此多的委屈,甚至還險些為此喪了命!
“您當然不知道這些了,因為老夫人,怎麼會讓您知道這些?若您知道了,又還怎麼會同意,將小姐丟到莊子上去自生自滅?”
採星一句“自生自滅”徑直戳中了白景軒的心坎上去了!他知道這些年,是忽視他這個女兒了,但他總以為,她是白家嫡女的身份,會讓她在外頭過的舒坦些,卻從未想過,她身患寒症,也從未想過,他的母親,竟會做到如此地步!
“小姐初到莊子上時,便被那些夥計多番刁難,衣食住行,哪樣不曾苛扣?若不是後來紀……後來遇到貴人相助,小姐怕是活不到現在回府了!”
採星險些脫口而出的,白景軒自然知道她想說的是紀家。
白景軒一直知道紀家在暗中聯絡白顏卿。從前他只當是紀家看在紀槿初的面子上,才對這個外孫女稍加援手,現在看來,這麼多年,是紀家一直在替他養女兒,是紀家在替他盡白家未盡的責任,盡他這個父親沒盡到的責任!
白景軒此時,毀的腸子都青了,他一遍遍問自己,這麼些年,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竟害她的女兒,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一直以為,他的女兒只是自幼身子弱,這才聽了任氏的話,將她送去莊子上養著。他以為,郊外的空氣更好,天空更廣闊,更適合養好身子!同時,也可以讓她不被白府的條條框框束縛,可以快快樂樂的長大!可如今看來,沒有他這個父親的庇護,他的女兒,過的還不如白府的下人!
白景軒不敢想象,若沒有紀家的暗中相護,他的女兒,會不會壓根活不到成年!
思及此,白景軒心底一片寒意!他的母親,哪裡是不喜歡他的女兒,他的母親,這分明是想要置他的女兒於死地啊!到底是多狠的心,才會捨得如此折辱自己的親孫女啊!
賴家姐妹刁蠻,在從前,於白景軒看來,不過是女兒家的玩鬧,如今看來,她們分明是想害了白顏卿,好頂替而上!
孰輕孰重,想必到了此刻,白景軒也能分出個好歹來了!
“今日受此重創,不知我的小姐,還能不能挺過去……”
像是沒見到白景軒青黑的臉色一般,採星又自顧自地開口哭訴道。
採星的聲淚俱下,採星的字字句句,皆踩在了白景軒的心頭上,叫他怎能不震驚?怎能不後悔?怎能不心疼他的女兒?又怎能不想替他的女兒,討回公道呢?
“都有許久了,小姐怎的,還未醒呢?”
採星自顧自的喃喃自語,彷彿陷入了魔怔一般。
“小姐從小便不是個愛嚼舌的,受了苦,受了罪,都是自個兒扛著,從來不肯多言一個字。早些年,她身子比現在還差,便是連那烈日炎炎的大暑天,也裹著厚厚的冬衣。即使額上滿是汗,她的手腳,也都是冰冰涼涼的。莊子裡那些人,只當小姐是個不受寵的棄子,向來愛苛怠小姐,連大夫都不讓請。都是我揹著他們,私下裡偷偷去請的大夫。月例銀子被苛扣,沒銀錢請大夫,我們就自己在端午前後,割了莊子上的艾草,回來曬乾,混著薑片,給小姐燒水泡手腳,小姐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每逢年過節被接回府中,也是整日見不著老爺的,小姐這些苦楚,又能告與誰聽?即使見著老爺一面,也是隔的遠遠兒的,在人群中瞧一眼罷了!哪裡上得了前,與老爺說的上話兒?若不是碰著今年這選秀一事,小姐怕是這輩子都回不得白府,回不了自己家的。”
採星像是中了夢魘一般,拉著白顏卿的手,跪在她床前,一遍又一邊的替她按摩著手,一句又一句的敘說著這些年,白顏卿受到的委屈。
她一刻都未曾抬頭瞧過一眼身後的白景軒,只當他不存在一般。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若不是一旁的趙嬤嬤兜著,採星怕是要哭暈在白顏卿床頭了!
站在採星身後久未出聲的白景軒,此時旁人瞧不出他是何情緒,只有他近身的小廝,能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雙肩。
一屋子的人,聽到白顏卿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皆是動容不已。
誰能想到,堂堂相府嫡女,這些年,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
本該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卻偏偏因白老夫人的不喜,過的比相府的下人還要憋屈。
“小姐的手,怎的如此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