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停了,天空卻沒有放晴,依舊是灰濛濛的雲層籠罩了蒼穹,看不出一點生機,十分的陰沉,是名副其實的“低氣壓”。

龍介站在積水的草地上,仰著頭看天,溼漉漉的頭髮像海草一樣貼在臉上,殘留的雨水在往下滴落,也不知是耗光了精力還是淋雨凍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草地上的積水是淡紅色的,泛著濃烈的腥味,水裡浸泡了一具又一具死狀恐怖的屍體,一眼望過去,幾乎鋪滿了整片草地,死亡的恐懼與命運的悲哀,瀰漫了整個天地。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忍者啊……

龍介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甩了甩頭,將水珠甩出去,又學藍染的樣子梳了個大背頭,微微蹙著眉頭,令自己看起來多少有一些大佬的氣質。

他才剛轉身要離開,一看見滿地的苦無、手裡劍,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兵器,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決定放棄撿拾不回收了,畢竟都沾了汙濁的鮮血和殘缺內臟,難以清理。

“走了,龍介。”

前面的繩樹喊了他一聲,他趕緊快步跑過去,跟上了撤退的大部隊,一起退回到大本營了。當然了,這一次他和繩樹、志微仍舊走在最後面。

戰爭結束了,至少暫告一段落。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用了幾天就會爆發下一輪的交鋒,而且將會是更殘酷、更猛烈,更大範圍的交戰、廝殺。現在的鳴金收兵,只為積蓄力量,補充戰鬥力,等待爆發大戰而已。也就是說,還會死更多的人。

龍介壓了心中的胡思亂想,默默無言地跟在後頭。整個隊伍都沒有人說話,一片死寂,只有腳踏溼草地的聲音。

隊伍之中,團藏的臉色最為難看,都黝黑了,像塗了一層黑炭,單眼又露著兇光,一幅生人莫近的恐怖模樣。

也能怪他會如此生氣,畢竟他失敗了,而且失敗得極為難看,單從個人戰績來說他先後兩次敗於半藏之手,要不是有秋道取風和旗木朔茂前後相救,他可能已經死了。整體的指揮,他也是輸了,要是大蛇丸和自來也不夠給力,拉胯一些的話,大部隊都有可能被全殲,全軍覆沒。

本以為自己能夠大展身手,讓坐鎮木葉的猿飛日斬見識一下什麼叫謀略,什麼叫實力,什麼叫做更適合當火影。

可惜,砸了,全砸了,一切都玩砸了。

他不可能再是統領了,能不能繼續留在前線“建功立業”還是一個問題呢。即便是留在前線,也不可能是主力了,註定要“退位”,邊緣化。

一想到這些,團藏的心肺就一陣陣刺痛,好像遭了容嬤嬤的暗算,有一根長長的針紮在裡頭,讓自己每呼吸一次都覺得痛,痛得他不得安寧。

連帶著旗木朔茂在他眼中,都變得十分礙眼,十分討厭。團藏一向對於這一名實力強勁,又低調聽話充當猿飛日斬“得力助手”的猛男,心有不滿,如今更甚了。

如果旗木朔茂知道自己救人竟救出了怨懟,恐怕會十分錯愕,苦笑不已吧。其實正因為他的相救,才越發襯托了團藏的無能與少智,秋道取風又與團藏同輩,所以旗木朔茂就成了“目標”。

對於偏執且自大的人來說,仇恨與敵視,都是難以猜測,無法預料的。你需要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儘量遠離他,免得他遭雷劈了之後第一個找你算賬。

旗木朔茂對於這一切毫無察覺,他一邊照看著四周的傷員,一邊趕路,又趁機思考起如何應對半藏和他的毒,下一次與他戰鬥要怎麼樣做才能贏——這雨之國戰爭能否取勝,就看能不能打贏半藏了。

一對一,放眼整個木葉,估計只有火影大人猿飛日斬能夠跟半藏掰掰手腕,現在前線上的幾位都不行,也許團隊作戰可以。

“團隊作戰的話,自來也、大蛇丸和綱手,三人最合適,三人都有大型通靈獸,配合又默契,最重要的是擁有超高醫療忍術的綱手,能夠很好地剋制半藏的毒。”

旗木朔茂已經有了對策,將主攻換成自來也、大蛇丸和綱手三人,自己從旁作戰打輔助,重創雨之國勢力。只需要打一次狠的,將雨之國打殘,他們就必定會投降,畢竟雨之國是小國,根本就支撐不起大的戰爭。

“村子又要增派援軍了……”旗木朔茂心情為之一暗,“不知會有多少忍者派遣進來,又會有多少人犧牲呢……”

不一會兒,終於見到大本營了。

綱手領著人等候多時,一見大部隊,焦急吼了兩嗓子,帶著一群醫療忍者迎著一眾傷員去接受治療了,其餘人也都忙活開來,紮營的紮營,巡邏的巡邏,炊爨的炊爨,有條不紊。

龍介三人可不管那麼多,找了一條小河,痛痛快快地搓了一次澡,換上乾淨衣服,回營地裡胡亂吃了一頓乾糧,找了個帳篷沉沉睡去了。

團藏、旗木朔茂、自來也和大蛇丸四人自然不能歇息,一同鑽入了營帳裡,匯總戰場資訊,整合計策,擬定了一份秘密情報透過特殊手段送去給村裡的火影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