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皺了皺眉頭:“死者脖子上有明顯的手指壓痕,符合扼頸的特徵。法醫開始的時候推斷是機械性窒息而死。”

“可是驗屍時才發現,死者並不是被掐死的。”羅瑞說著,眉心緊緊地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哦?那死因是什麼?”安燃問。

“死者是死於嚴重失血導致的多臟器衰竭,可是他們找遍了屍體全身包括內臟,並沒有一處開放性的傷口,包括針孔!”

安燃抿了抿嘴唇:“也就是說,再沒有任何外傷的情況下,死者的血流乾了?”

羅瑞沒說話,看起來是預設了這種說法。

安燃明白了他的憂慮。

單聽死者的死因,這個案子就夠詭異的。

因為這種死因原則上講是不可能成立的,用現代科學完全無法解釋。

“有目擊者嗎?”安燃又問。

羅瑞深深地舒了口氣:“有。不過目擊者的證詞,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說著,他從包裡掏出了一份問訊筆錄,遞到了安燃手裡:“你先看看吧!”

安燃稍稍有些驚訝。

按理說,這種東西是不能給外人看的。

看起來,羅瑞十分信任她。同時,這個案子他確實是束手無策了。

安燃點點頭,開啟了卷宗。

問詢的目擊證人叫林峰,是寧城蠟像館的一名新員工。

問:說說你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間,在哪裡?

答:是昨天夜裡,不對,應該說是今天凌晨十二點多的時候。我和同事喝完酒回宿舍,還看到老趙趴在門衛室桌子上衝盹呢!

問:你記的時間會不會有誤?

答:不可能,我們從燒烤攤出來時是十一點多。到園區門口就是十二點剛過。

問:當時死者在值班室裡是什麼狀態?

答:他趴在桌子上,我喊了他一聲,他沒動,就衝我擺了擺手。

問:你確定當時朝你擺手的,肯定是死者?

答:當時沒多想,覺得應該是。

安燃抬頭:“屍檢結果,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羅瑞掐了掐太陽穴:“晚上九點半到十一點半。”

安燃皺眉。

所以林峰筆錄裡說的,十二點多看到的門衛室裡朝他招手的人,肯定不是死者。

極有可能,當時屋裡桌上趴著的就是兇手。由於沒有抬頭,只是揮了下手,所以林峰並沒有看出什麼。

但是兇手殺人之後,為什麼不馬上離開,而要在兇案現場逗留呢?

安燃存疑,繼續往下看問詢筆錄。

當警員問起最近有沒有發現死者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或者園區裡有什麼異常的時候,林峰的回答就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林峰是上週剛剛入職寧城蠟像館的。

入職第一天,就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當天,他剛剛到單位報道,送貨的大貨車就到了,館長招呼大家去把新運來的蠟像卸車。

林峰自然也要去搭把手。

走到大門口,他和老員工們一起,往園區的倉庫裡搬蠟像。

寧城蠟像館位於市郊,是華東地區一帶規模最大的蠟像展覽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