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時在爛尾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時間往前倒推幾分鐘。

當天夜晚十一點五十七分,距離零點還有三分鐘不到的時間。

魏淮的家中。

魏淮躺在床上,蜷縮著的身子在輕微地顫抖著,他雙手用力地擠壓著自己的頭,臉色蒼白,緊緊地咬著牙,渾身都被汗水浸溼。

但這樣的疼痛,他早已經習以為常。

自從十二歲時那場車禍過後,他從大腦受傷導致的昏迷中醒來。

每個晚上,魏淮都會經歷這種難以忍受的疼痛,腦袋裡像是有無數的針在刺痛著他。

有的時候只有一兩個小時,有的時候卻是整整一晚。

這樣的疼痛,他已經經歷了九年之久!

直到一個月前的某個晚上,經年累月的疼痛似乎使他開始產生了幻覺。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就像現在,時間一分一秒而過。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床頭木桌上,一個破舊鬧鐘上的三根指標,都齊齊地指向了12這個數字。

意識恍惚間,魏淮來到了一片湖泊前。

他的四周充滿了迷霧,眼前的湖泊卻一眼看不到邊際。

這裡他曾經來過一次,但這一次卻好像比上一次要多了一絲清醒。

在他的身前地上,靜靜地躺著一根通體青翠的竹製釣竿,釣竿底端有晶瑩細長的絲線,一圈一圈地盤繞在地上,尾端帶著一根尖銳的鉤子。

他有拿起這根釣竿的慾望,卻顯得猶豫不決。

因為上一次,他拿起了這根釣竿,卻經歷了匪夷所思的一場夢。

夢裡,在那棟廢棄的爛尾樓中,他遭遇了一個渾身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無臉怪物。

在經過數十次被那怪物抓住殺死的厄難後,魏淮才終於靠著對夢中所有場景及流程的熟悉,最後將那怪物殺死,從夢中醒來。

直到現在,魏淮對此仍舊記憶猶新。

他將這自夢中經歷的一切當做靈感,用它透過寫書這種方式,成功的獲得那八萬塊錢的獎金以及後續合約。

至於從新聞上看到那棟現實裡的爛尾樓,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魏淮並沒有往深處想。

世界上哪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若是他做個夢都能在現實裡成真的話,恐怕這個世界早已毀滅。

畢竟,自從當年的事故發生後,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魏淮做的噩夢可不少。

眼前的場景,這些迷霧,這片湖泊,還有這根釣竿,都顯得那樣的真實。

足足等待了好一會兒,魏淮才終於鼓起勇氣,再次伸手撿起了地上的釣竿。

他很看重《康城故事會》給予他的後續合約,想要創作出新的作品,就需要新的靈感,因為這是他能夠賺到更多快錢的唯一來源。

釣竿拿在手中,異常的輕巧,似乎沒有任何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