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夜晚的海邊幽暗陰冷。

雨伴隨著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沙灘,漫長的海岸線上,一個小小的光點,緩緩移動。

這螢火之光似乎下一瞬,就會被海浪澆滅。

墨芩打著傘,手裡拿著手電筒。

手電筒很大,是帶把手的那種,前面的燈泡更大,光線亮還照得遠。

有了下午的教訓,墨芩在身上裹了雨衣,裡面還穿了件厚厚的外套。

她沿著白天的記憶,朝著更深處的礁石堆走去。

手電光從嶙峋的礁石山掠過。

“還不出來嗎?”

海浪聲高過她的聲音,但她十分肯定躲在這裡的人一定聽到了。

一個黑影從礁石後挪出來,手電光照過去,像聚光燈打在了舞臺上主角的身上。

陸越祺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他赤著腳,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傷口,紅色的血絲從傷口淌下來,融進了海水裡。

他站在雨霧中,像是剛從水裡爬上來的水鬼。

“你是誰?”

陸越祺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聲帶被人割了一刀,但並沒有完全割斷。

墨芩不答反問,“你不是陸越祺,你是誰?”

“哈哈哈!”陸越祺笑得肩膀直抖,“我就是陸越祺啊,陸越祺也是我。”

墨芩表情漠然。

都是他?

也就是說陸越祺是他的分身?

那之前小世界的那些人跟他又是什麼關係,到底是一夥人還是同一個人……

陸越祺眼中滿是憤怒與不屑,他冷冷道:

“管你是什麼東西,壞了我的好事,就沒理由留你活著離開!”

他用劈裂指甲的雙手迅速在胸前結印,周圍靈氣顫動,一道微弱的光柱從他腳下升騰,以他為中心一個圓滌盪開來。

墨芩看著陸越祺結印的手勢,心下微驚。

這是……她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的術式。

墨芩原本生活的世界靈氣充裕,遍地是仙,他們所用的術式當然也都是極其耗費靈氣的。

在靈氣不夠的情況下,強行啟動術式,威力弱不說,還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

果不其然,光圈還沒蔓延到墨芩腳邊,陸越祺身上的傷口就已經崩裂了。

陸越祺全然不在意。

由於小世界規則的壓制,他沒辦法親自下來,更別說是在小世界裡奪取別人的氣運了。

所以他只好封鎖記憶,以投胎轉世的形式投身小世界。

有了一開始定下的暗示,他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針對打壓目標,配合密術,一點點將對方的運氣轉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