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芩剛回到房間,青嘉便上前奉茶。

他低著頭,沒有亂瞧,也無半分逾越之舉,但伺候人的活,他做得有些生澀。

“你怎麼在這裡?”

青嘉似乎因為墨芩突然出聲而惶恐,他連忙退後半步,將頭壓得更低。

“回殿下,是玉竹身體不舒服,所以讓我……讓奴代替他當值。”

他似乎還沒適應身份的轉變,雖進府有幾天了,但他還沒跟府裡的主子說過話。

一時說錯也情有可原。

墨芩的注視讓他緊張地雙手交握,那雙手白皙細嫩的手因為每天灑掃,而有些磨損受傷。

玉竹?

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也不至於讓一個掃灑的小伺進屋裡伺候。

墨芩沒再看他,剛才的話也只是隨口一問。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溫度有些涼。

“聽說你家鄉盛產荔枝?”

青嘉:“回殿下,奴的家鄉盛產……茶葉,當地人也有很多種植荔枝的,但……”

說到這裡,他似乎害怕冒犯了墨芩,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什麼?”

青嘉驚訝地看向墨芩,然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分析的很到位,一聽就是提前做過準備。

若不是提前知道,說不還真的被矇騙過去了。

墨芩有些驚訝道:“作為閨閣男子,你還懂這些?”

這裡的人,並不是人人都能上學,男子被允許上學的就更少了。

即使是富家子弟上學,學的也都是《男戒》、《烈男傳》、《男孝經》這類束縛男子思想的書。

這並不能單純的被認為是封建思想,更是一種刻意的、有預謀的對男性的打壓。

防止男性爭奪女性擁有的權益,是將他們鎖在牢籠裡無形有力的枷鎖。

這些書籍的影響不是一時的,而是深淵悠長難以磨滅的,是被深深鑿進骨血的奴印。

古人在這方面並不是愚蠢,相反聰明又自私得可怕。

青嘉回答的很順暢,彷彿事實本就如此:

“奴是家裡獨子,母親原本是打算為我招贅的,可沒想到……”

家裡突發變故,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墨芩甚至還看到青嘉的眼眶都有些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