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落微微有些尷尬,見寧緘硯不說話,又趕緊的解釋道:“這床夠大,厚厚睡中間的……”

好像越是解釋越是糟糕,最後她索性閉上了嘴巴,什麼也不再說。寧緘硯依舊不說話,也沒回頭,過了那麼會兒,才道:“我去外面抽支菸。”

他說完這話徑直開啟門走了出去,祁安落的臉有些熱熱的,不知道她是留在這邊還是不留在這邊,竭力的使直接鎮定著,拿了睡衣進了浴室。

洗了澡出來,寧緘硯竟然還沒有回來。他畢竟沒說重新開房還是不開房,祁安落不好關門,看了看時間窩在沙發上看著雜誌。

寧緘硯也不知道是去哪兒了,她將一本雜誌翻了個遍,也不見他進來。祁安落又看了看時間,怔怔的發了會兒呆,起身去了床上。

要躺上時她才想起門沒有關,她又去關門。原本是要反鎖上的,遲疑了一下,她還是開啟了門,看寧緘硯有沒有在外面。

門才剛開啟,人就落進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裡。寧緘硯將她抵在牆上,深邃的目光直視著她,暗啞著聲音低低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目光深不見底,表情在暗淡的目光下晦澀不明。祁安落突然被他抵在牆上嚇了一大跳,抬起頭看到他那張半明半暗中的俊臉,一下子就愣住了。寧緘硯的身上帶了點點的哀傷,彷彿苦苦的壓抑著的一般。

她沒回答,他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她。祁安落回過神來,心裡忽然一下子就五味雜陳。她突然想起了他手上的傷疤,想到她在拘留所裡時,他的照顧。她的喉嚨哽著,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會兒,她才低下頭,低低的道:“知道。”她說著掙開了寧緘硯,往床的方向走去。寧緘硯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就那麼在原地站著。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過了那麼十幾分鍾,才暗啞著聲音低低的道:“為什麼?”

祁安落已經躺在了床上,微微的有些失神。她閉著眼睛,輕輕的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寧緘硯站著沒動,也沒再問什麼。過了那會兒,腳步聲才往浴室去,祁安落不由得輕輕的鬆了口氣,沒再睜開眼睛。

寧緘硯倒是沒多大會兒就回來,他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溼氣,連頭髮也沒吹就躺在了床上。

祁安落一直緊繃著神經,寧緘硯那邊沒再動,她的身體才慢慢的舒緩下來。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寧緘硯七點多就起了,叫了小傢伙起床,讓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祁安落也醒了過來,換了衣服跟著兩人一起出去。

郊區的空氣比城裡新鮮很多,大清早的出去,穿著短袖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樹林間還有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寧緘硯是牽著厚厚的,走了沒多遠,他就若無其事的牽住了祁安落的手。

他的手微涼,一如既往的厚實,祁安落沒去掙扎開。寧緘硯的眉宇間比前段時間開朗了許多,還帶著小傢伙坐了纜車。

原本是早上就要回去的,卻待到了下午才回去。還在車上,大姨就打來電話,說是讓祁安落過去吃飯。祁安落不由得看向了寧緘硯,她自然是不能說不去的,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後,寧緘硯突然道:“一起過去吧。”他的心理素質倒是挺好的,上次被顧西東揍的那事,他好像並沒有陰影。

祁安落唔了一聲,點頭應了句好。寧緘硯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吩咐了幾句。回到城裡,寧緘硯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就開著車往顧家。

他一點兒事也沒有的樣子,祁安落倒是挺坎坷的,看向了寧緘硯,支吾著道:“你確定你做好準備了?”

寧緘硯笑笑,看了她一眼,道:“得做什麼準備?”

他這心倒是挺寬的,祁安落沒再吭聲。他安排了人,到中途就有人將買的禮品送了過來。他這時候還挺淡定的,竟然還吩咐人給祁安落和厚厚一人買了一杯冷飲。

到的時候才六點多,還未到就見顧尹明在門口等著。祁安落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下了車就道:“姨父,你怎麼在這兒?”

她說著又叫小傢伙叫人,顧尹明摸了摸小傢伙的頭,說了聲乖,才道:“你大姨說你們快到了,讓我出來等著。”

說著話寧緘硯已經拎了禮品走了過來,他不卑不亢的叫了一聲姨父。他以前過來從不進屋的,這樣子顧尹明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應了一聲,笑笑,道:“進去吧,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外公外婆都在客廳裡坐著,看到寧緘硯有些驚訝,但都沒有說什麼,招呼著他們做。三人才剛坐下,顧西東就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好像才睡醒,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祁安落沒想到他在家裡,微微的一愣。顧西東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說了句回來了就直接去倒水喝去了。祁安落並沒有因此鬆了口氣,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畢竟她並沒有和大姨他們打過招呼。

顧西東很快倒了茶過來,一人一杯,厚厚的則是鮮榨的橙汁。顧尹明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情緒,很快換上了溫和的笑,和寧緘硯說起了話。

兩人談的多數是生意上的事兒,老爺子也會說上幾句。寧緘硯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頗得老爺子的青睞。

祁安落見他們談得好好的,這才鬆了口氣,去廚房裡幫俞美虹去了。俞美虹也不問她和寧緘硯之間是怎麼回事,指問她最近工作怎麼樣,就跟什麼事也沒有似的。

祁安落的心裡坎坷得很,支吾了好會兒,才問道:“大姨,你就什麼都不問我嗎?”

俞美虹稍稍的一愣,隨即笑著道:“問什麼?只要你過得好就夠了。”她說著嘆了口氣,道:“你們有厚厚,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爸爸在他心裡的位置。”

確實如此,有寧緘硯在,厚厚都是要比平常高興很多的。俞美虹稍稍的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也有條件的,咱們家就只有你那麼個女兒,遠了我不放心,你們得在海城定居。不光我那麼想,外公外婆也是那麼想的。這兒有我們,有你西哥。在這兒有什麼事他能幫你撐腰,他們家複雜,你要是過去了應付不過來怎麼辦?這事你姨父會和他說,你到時候別插嘴。”

祁安落就摸了摸鼻子,應了句好。俞美虹放下心來,又說起了厚厚上小學的事兒來。雖然還有兩年,但這些日子她已經做了功課,那個小學好那個小學不好都已經打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