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落非常納悶,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竟然巧遇了兩次,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她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想幹什麼,所以打保險公司的電話是最妥當不過的。她並不願意欠他的人情。人情這東西,有時候可不好還。

她在這方面完全沒有處理的經驗,打了保險公司的電話後本是想給顧西東打電話的,但他現在是傷殘人士,給他打電話只會讓他乾著急。

現在雖然不是高峰期,但沒過多大會兒,後面還是堵起了車。祁安落遲疑了一下,正琢磨著是不是給寧緘硯打電話問問時,那男人突然下車了。他明顯是有些懊惱的,不耐的拍了拍祁安落的車窗,哼了一聲,道:“今天算你走運,我有急事。”

他說著指了指他那被撞壞的車燈,道:“你看都給撞成這樣了,下次再遇見,你怎麼的也得請我吃頓飯。”

他的語氣裡並沒有惱怒,說完這句話不等祁安落回答就揚長而去。祁安落鬆了口氣,後面堵成長龍了,她也沒下車看,直接發動了車子。

待到到了寬敞些的地方,祁安落才停下車看,她的車子並沒有什麼大損傷,只是凹進去了一小塊。她直接開到了4S店,然後打了車回去。

祁安落回到寧緘硯的公寓裡,煮上咖啡就開啟了電腦,登入了郵登入了郵箱,檢視有沒有新的郵件。

剛登入郵箱,一封新郵件的提示便跳了出來。但卻並不是任何一個公司,只是一個陌生的郵箱,而且只有很簡單的一行字:你覺得你現在是真的幸福嗎?

這話有些沒頭沒腦的,大概是別人發錯了,祁安落並沒有在意,正想將郵件刪除,卻發現那郵件是匿名的。

祁安落握著滑鼠的手頓了一下,絞盡腦汁的想了會兒,實在是想不出誰會給她發這種郵件,心裡由不得疑惑了起來。

如果不是匿名的,那別人發錯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是匿名的,那就不一定了。祁安落想不出個頭緒來,也只當是別人的惡作劇。

晚上寧緘硯回來得很早,買了好幾種水果回來。他細心得很,進門就問道:“你的車停哪兒了?我回來怎麼沒看見?”

祁安落不由得叫苦不迭,沒敢瞞他,老老實實的道:“出了點兒小車禍,撞到了點兒。我送去修去了。”

她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大包呢,只是劉海遮住了,不怎麼看得到。寧緘硯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伸手拉過了她,道:“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這不是沒事嘛。”祁安落小聲的回答道。

寧緘硯撥開了她的劉海看了看,又問道:“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的?”他的臉色很嚴肅。

祁安落趕緊的搖頭,原本是沒有事的,寧緘硯卻不讓她再到處亂晃了,讓她躺在沙發上休息著。並弄了熱毛巾來給她熱敷。晚上洗澡時也是寧緘硯幫的忙。

祁安落莫名的有些心虛,想解釋自己是不想讓他擔心,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寧緘硯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到了最後才道:“以後要去哪兒就讓司機送,別自己開車了。”

這才多大點兒事啊,用得著那麼誇張嗎?祁安落心裡暗暗的想著,卻不敢在這關頭上違揹他的意思,小雞啄米似的的點頭應了聲好。

祁安落原本以為那封匿名郵件可能是發錯了或是惡作劇,誰知道快要睡覺時,竟然又收到了一封郵件,依舊是同樣的內容:你覺得你現在是真的幸福嗎?

背景卻是不一樣的,暗色系的,又幾分陰森森的。祁安落這才意識到這不是發錯了,也不是什麼惡作劇。只是不知道,背後的人問的這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既然找上了她,後面肯定還有內容。

祁安落咬著唇看了一會兒,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才匆忙的將郵件給關了。進來的是寧緘硯,他的手中端了一杯牛奶,見祁安落坐在電腦前,就問道:“大晚上的看什麼?”

“我不是投了簡歷嗎,看看有沒有回覆的。”祁安落支吾著回答道,邊快速的關了機。

寧緘硯唔了一聲,將牛奶遞給她,偏著頭想了想,道:“你真不打算去我那兒?”

“實在找不到再說吧。”祁安落含糊的回答道,她是不打算去的。

寧緘硯也沒有勉強她,看了看時間,凝視著她,突然開口道:“過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我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家裡的長輩好嗎?”

他是等不及了,也早就想好了,如果順利,在明年春天就舉行婚禮。

祁安落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兒,微微的愣了一下。她是有些坎坷的,想拒絕,可是看著寧緘硯的目光,她又開不了口,只得硬著頭皮的道:“我先回去問問吧。”

寧緘硯微笑著應了一句好,祁安落卻更是心不在焉的。她和寧緘硯之間的差距太大,大姨他們,未必會同意的。她微微的怔著,但如果真的在一起,那些都是得面對的,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也不知道,她自己在逃避什麼。

不知道怎麼的,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兩封郵件來。一時間不由得更是心煩意亂。發郵件的人,怎麼會發那樣的郵件?

她抬頭看向了整理書架的寧緘硯,一時間有些失神。直到寧緘硯回過頭來,問她怎麼了,她才回過神來,用力的搖頭,說沒什麼。

祁安落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想找人說話,卻發現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她忽然就想到了鍾湛,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是否過得好。她是知道鍾湛不簡單的,也知道鍾湛並不像外表那麼柔弱。可再怎麼堅強,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並且還帶了一個孩子。

祁安落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她的腦子有些亂,她得好好的靜靜。可她卻並沒有靜下來,越是想要靜下來,心裡莫名的就是越惶恐,有點點的疼痛在胸腔裡蔓延開來,莫名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祁安落最終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連寧緘硯半夜起床去了書房都不知道。

寧緘硯給陳旭倒了一杯茶,本是想抽支菸點燃的,最終還是沒有,低低的道:“說吧,查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