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醫,話可不能亂說。”

“微臣萬不敢在娘娘面前胡言。”

張御醫雙手抱拳,朝她微微躬身,“微臣習女科多年,又蒙聖恩入宮為醫,伺候貴人們,怎敢胡言亂語,擾了貴人們的耳朵。”

李任舒忙讓一旁的宮女服他起來,“那你快說說,為什麼以為我身邊會有麝香。”

“微臣仔細翻看了《起居注》和娘娘之前補身的方子,又重新給娘娘開了藥,微臣以為娘娘的三陽脈會改善,卻在今日發現娘娘喝了補藥,跟沒喝時一模一樣,微臣斗膽以為娘娘的身邊有邪物,使娘娘無法有孕。”

李任舒不懂病理,但張御醫的話有理有據,沒有一絲錯處。

她用帕子遮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邊居然會有麝香。

難怪她沒有身孕。

“那張御醫快找找這邪物在哪裡!”

“是。”

張御醫環顧四周,仔細檢視了寢宮一番。

李任舒面露急切,握緊了手裡的帕子。

她想不通會是誰在背後搞鬼。

難道是冬蘭宮的孫美人嗎?

還是其他宮殿裡的妃嬪。

她一向仗著陛下的恩寵和皇后的寵愛在後宮樹敵無數。

李任舒焦慮的盯著張御醫的身影,敵人太多,她也沒有法子啊。

半燭香後,張御醫站到荷花紋樣條案前,這上面擺著幾個木盒。

“不知這裡面是何物?”

李任舒回道:“是皇后娘娘賞給我的首飾,可是裡面有問題?”

張御醫伸出手,輕扶幾下,聞嗅木盒自帶的氣味。

又將木盒開啟,仔細端詳起首飾來。

“皇后是本宮的嫡親姐姐,從入宮時,便待我不薄,她賞的首飾珠寶,都是頂頂好的。”

李任舒憶起往昔皇后待她的好,傷感道,“在李府時,大夫人總是給我說,皇后跟我是姐妹,要好好幫扶。”

她清楚的記得,七歲那年的冬天,姨娘病死,徒留她一人在李府後宅過日子,奴才最會踩高捧低,冬日的衣裳薄如紙,她差點凍死。

如果不是大夫人心善,將她接過,記掛在名下,她怕是沒了今日的榮耀了。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過大夫人了。司雀,快去拿紙張給,我要給大夫人寫封家書。”

站在一旁的司雀忙動身,給她拿來紙張和毛筆。

“入宮許久,也不知大夫人會不會想我。”

李任舒拿起毛筆,開始寫信。

張御醫看著手中一支金釵,猶豫萬分。

“微臣,微臣,還請娘娘饒恕微臣的冒犯。”

聽見此話,李任舒抬起手,茫然的看著他,“怎麼了?”

“這支金釵,”張御醫不敢看她,“這釵侵染過麝香,娘娘要是長期佩戴怕是,怕是會……”

毛筆從李任舒的手中跌落,她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那可是皇后娘娘賞給我的釵啊!”

“微臣不敢欺瞞娘娘,此釵的香與麝香相似,它上面的點滴褐色,應該是侵染麝香後留下的痕跡。”

李任舒疾步走到他的身前,一把奪過釵字,端詳起來。

此釵花紋,她原以為是金子做首飾時,工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