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藏在牆後,紅袖捂著嘴不敢大喘氣。

“這小妮子性子真烈。李公公還沒幹嘛,就自己撞牆上了。”

“嘖嘖嘖,真是不知好歹,李公公可是收她當了乾女兒,還準備帶著她出宮過好日子呢。”

是太監慣有的尖銳聲音。

全安眉頭微皺,他一聽聲就知道這倆太監是誰。

一個是御膳房的小河子,另一個是內務所的小江子。

這兩人都是內務所總管太監李富貴的徒孫。

太監之間有認師傅的陳規,每個新入宮的小太監都會認個老太監當師傅。全安也有師傅,是上一任內務所總管太監張德福。

可惜,張德福沒守住自己的位置,成為了敗者,被李富貴趕出了皇宮,至今生死不明。

“咱們快點把屍體藏起來吧,明早就要送出宮。”

“嘖嘖嘖,不得不說,這小妮子長得不錯,怎麼就不識趣呢。跟著李公公吃香喝辣的多美呢。”

“管她幹嘛,死了就死了。”

“你說,李公公下一個乾女兒會是誰?”

“宮裡叫小葉子的宮女多了去,總會有李公公看上眼的。李公公後日出宮,有得是時間找乾女兒。”

“也是,唉,什麼時候我也能隨便認乾女兒啊。”

“好好幹吧,你,別白日做夢了。”

……

倆太監的說話聲不大,但全安和紅袖卻聽得清清楚楚。

等他們藏好屍體,離開後。紅袖撐不住,洩了氣,癱坐在地上,她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原以為綠蠟的慘死時,眾人的冷漠只是偶然,但現在,她明白這根本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皇宮裡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全安面色未改分毫,見怪不怪的朝著紅袖說道:“你早日回譽福宮,明日亥時來這裡找我。”

說完,便沒有再看紅袖一眼,轉身離去。

紅袖臉色蒼白的扶著牆顫抖的站起來,一步一緩的朝著譽福宮走去。

隔天一大早。

全安便侍候在斐泉宮。

“那姑娘的樣貌還算頂尖。”柳悅洳拿著魚食,逗弄著養在魚缸裡的金魚,“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

全安回道:“性子可以慢慢管教,娘娘不必憂心。奴才瞧她是個好拿捏的人。”

“好拿捏?希望如此吧。”

紅色的金魚遊在白瓷魚缸中,一擺一搖皆具美感,柳悅洳朝魚缸裡拋下一粒魚食,三五條金魚爭相奪食。

“她是叫紅袖吧?紅袖添香,好兆頭。全安,她除了樣貌可有什麼本事呢?”

全安思索了會,搖了搖頭。

這紅袖好像除了臉,也沒什麼本事了吧?

“有點難辦咯,後宮最不缺的就是花瓶。”柳悅洳將手裡的魚食全部灑進魚缸中,嘴角上揚,可笑意卻未達眼底。

“奴才以為,紅袖能得娘娘的青眼,已經是她的福氣了。”

“琴棋舞曲,她總要會點。”

柳悅洳走到書桌前,“這琴,棋,難學,舞也需要天賦,那就從曲上面下手吧。陛下這些日子,時常召些樂府歌伎聽曲。”

說完,她提起毛筆,以詞牌名浣溪沙為曲調,寫出一篇小曲。

“今晚你拿著小曲,讓紅袖好好學唱一番,三日後,本宮會在御花園擺下花宴,請陛下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