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出於善心,或許是對自己的擔憂。

柳悅洳思考了一會,開口道:“不知如何稱呼您呢?需要來我這裡吃點東西嗎?”

按照這幾天的觀察,那個知春現在已經睡起了大覺。

老婆婆爽朗的笑了幾聲,“哈哈哈,時間過得久了,早就忘了自己的名,只記得自己姓李。既然你都請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老太收起自己裝著野菜的布袋,走到柳悅洳的跟前。

柳悅洳等人正好能看見她身後的狗洞。

看來李老太是爬狗洞進斐泉宮的。

柳悅洳倍感驚奇。

自幼長在深閨裡的千金小姐,還沒有接觸過如此不‘體面’的人。

全安收起小刀,“奴才,等會就把洞堵上。”

柳悅洳搖了搖頭,“不用了,還是留著吧,說不定以後有用。”

說完,柳悅洳揮了揮手,讓飛螢去扶著走路顛簸的李老太。

李老太沒有拒絕,順勢趁著飛螢的支撐平穩的走著,“哎呦,沒想到還能被人服侍一會。多謝了,小姑娘。”

四人回到主殿。

柳悅洳將擺在桌子上,一口未吃的茶點遞給李老太。

李老太也不客氣,直接大口吃起來。

飛螢在一旁看著,都怕她噎住,連忙端來一杯茶水。

茶點被李老太吃得一點不剩。

李老太打了一個飽嗝。沒有半點深閨千金們的顧慮。

這讓柳悅洳對李老太的身份更感好奇了。

據她所知,先皇雖然喜歡美人,但偏愛世家豪族小姐們。

那些有位份,留下記錄的妃嬪們都出身高貴。

以新皇姜墨凜為例,他的母親是皇后,是老平津公的嫡長女。

李老太喝下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喝得半飽後,開口道:“我啊住在冷宮20年了,整整20年了,都沒吃過怎麼好吃的東西。那冷宮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多謝你們了。”李老太感激的看向柳悅洳,“你應該是新皇的妃子吧?這才登基沒幾個月,你怎麼搬到斐泉宮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柳悅洳低頭撩撥著手裡的小香爐,倒進去一爐佛香,說道:“世事難料罷了。”

語氣沒有起伏,平常極了。

李老太開啟自己的布袋,拿出一把野菜,遞給柳悅洳,傳述她生存之道,“真是可憐的姑娘,你拿著吃吧。現在已經是末春了,你們抓緊時間採摘野菜,曬成幹,能多存幾天。平常也花點錢打點關係,別讓日子難過。”

柳悅洳笑著接過野菜,這野菜上面還沾有泥土,“多謝。”

李老太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她見柳悅洳沒有對自己有一分嫌棄,便敞開心扉說道:

“瞧你臉色皙白,聽我一聲勸,多走走,也抓點藥喝,省的老了,得風溼寒。”

全安一聽,忍不住開口道:“那您知道什麼藥適合娘娘吃嗎?”

李老太抓過柳悅洳的手腕,診脈一番後,說道:“一兩的黃芪、黨參和雲苓,二兩的白朮和黃精,半兩的川芎,每日一喝便可。”

全安暗暗記下,等有時間去御醫房脫關係找人抓幾副藥。

怕他們不信,李老太拍了拍胸脯,說道:“別瞧我被關進冷宮20年。沒進宮前,我可是鎮上有名的女科郎中,之前可是給皇后診過脈的人。”

皇后,女科郎中,冷宮,20年。

柳悅洳仔細抓住李老太話裡洩露的資訊,準備找個時間好好查查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