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安說話果真算數,傍晚陳伯就準備好了四輪車。

這也叫吳真的行動方便了不少。

為了照顧吳真的方便問題,覓寧還特意囑咐陳伯找了個椅子在上面掏了一個足以放置臀部的大小的洞。

這樣一來,吳真去茅房就在也不用抓著棍子扯到傷口,疼的面目扭曲了。

覓寧這個大廚,這陣子在吳真的食補上,可謂是盡心竭力。

今個一盅三七乳鴿湯,明個一盅豬肚石斛湯的。

甚至還會特地在他早上用的粥裡添些燕窩,阿膠糕更是每日必食的,盡是些補氣血的好東西。

只可惜,就這麼個補法,一個月過去了,吳真身子的虧空依舊不見好轉。

眾人自是心照不宣,他們明白吳真這身子也就是等死的命。

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訊息的,他身上的刀口算是全須全羽的癒合了,只在身上留下了無數淺粉色的傷疤,看著有些猙獰駭人。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穿上衣服,除了脖子上會露出些疤痕,其餘的也是看不見的。

刀口癒合了,他自然就能下地行走了,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好事。

雖說走不遠就喘不上來氣,但也好過坐四輪車的那段日子。

特別是那張放在茅房中特地為他通洞的椅子,他剛能站起來,立馬是將它扔了出去。

他老是覺著那東西是不中用的人才使的。

扔椅子這事客棧裡的人都發現了,不過人人都照顧吳真的面子,齊刷刷的閉口不談,護著他的面子。

客棧裡的人各有各的事做,這麼一比宋錦安倒成了最清閒的了。

白天只需按時給吳真送三餐,陪他說說話。

看顧看顧顧青鴻的學習,幫著覓寧收拾收拾客棧,除此之外,他也確實沒什麼事做。

偶爾也會收到京中的書信,十封得有九封是孫想容寫的。

至於信中內容嗎,大多過於不雅,不宜公開。

這也成了客棧裡的人的一樂,就連與孫想容素未謀面的顧青鴻,每每讀了她的信件,都忍不住讚歎一句,“孫家小姐,還真是才氣無雙呀!”

其中褒貶,便自在人心了。

宋錦安因著吳真的話,還真的去瞧了郎中。

只是這郎中瞧了一溜十三張,愣是沒瞧出半點毛病,只是說他的骨頭寒氣有些重,給開了些方子叫他三日泡一回澡。

至於口中出血,郎中以為是其體質溼熱堆積導致的,拿了些茯苓,並未在意。

得了這般回覆,宋錦安自是安心了不少。

他原本也沒想著自己的身子能出什麼大事。

不過,宋錦安按照郎中開的方子吃了許久的藥,口中出血的症狀也未見好轉,反而是愈發嚴重。

追問郎中,也只得了個身體調理需得循序漸進,日積月累。

他一想也覺有理,便不再追問。

這陣子出血最嚴重的一次,是宋錦安在顧青鴻屋裡監管他讀書的時候。

一張帕子生生是叫血給殷透了,可是將顧青鴻嚇得不清。

宋錦安遇事一向願意自己扛,這種在他眼裡的小事,自然也沒跟覓寧說。

倒是吳真身子好些,能出門之後,常常是瞧著他的症狀心裡琢磨。

終是一日,他再也忍不住,將宋錦安叫住,“宋公子。”

“吳公子,有何事?”

宋錦安剛給覓寧打完缸裡的水,手裡沒活,走到吳真對面坐了下來。

吳真越瞧他,越覺得哪裡不對,瞧了半天才發現,宋錦安竟還圍著冬天裡用的護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