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妾本是富家之女,與人為善,一日與父親轉輾他處,不幸與父親分離,流落於辛家村,被迫嫁於那辛家懶漢為其夫人!

但我本就是被迫之下與懶漢結親,強迫之下,終究是悲劇,看不慣他許多的事情,又常常念著父親,時刻想要逃離,卻經常被那懶漢看守打罵,日日夜夜只得以淚洗面,此時,誰又能可憐於我?

自此,兩人衝突越發激烈,終於有一日,懶漢醉後下手過重,將我打死之後,拋屍後山,對外只說我跑了,此刻,又有誰為我討過公道?

風吹日曬,野獸啃食,我不甘,我憤怒絕望,就只剩下一堆骨頭的我,又重新站了起來!

卻恰好看見,那辛家懶漢求娶那辛家同村姑娘,風光大嫁,此時,誰,又還曾記得我?

賤妾復生之後,卻為那樹妖所制,身不由己,此刻,何曾有人解救於我?”

“復仇,復仇,我要復仇,難道不可?”

“幾位都是出世修道之人,平時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又怎知這凡間亂世之中那累累白骨,可惜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被辛家懶漢所摧毀!

妾身所害之人,皆是其咎由自取,賤妾深知自身罪孽深重,不求能重獲自由,只求能夠將功補過,以戴罪之身,協助幾位道長擒殺那樹妖,將功折罪,彼時只求一個往生來世……”

燕赤霞等人和那攔住畫皮的劍客青年都有些面露遲疑之色,隨後圍住畫皮警惕四周。

倒不是心軟信任了畫皮邪異,燕赤霞等人都是歷經紅塵,何事幾乎都遇見過,早已有了用理性的思維去看待任何事情的本能!

而是聽聞此地還有那樹妖,再結合此處寺廟荒蕪人煙之景,不由心下一驚,心裡頓時就有了暫且留著這畫皮一命的念頭。

反倒是燕赤霞不為所動,心中感慨一聲,果然,邪異之輩真是成了精,稍微幾句曉之以理,動之以利就有些擾亂眾人心境。

斬是不斬?

眾人心思轉得飛快,思索其中利弊!無論是殺與不殺都有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如果要殺,那麼,此類已是畫皮妖邪之輩,是邪異而非人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斬殺邪邪自然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是責無旁貸的。

而如果說放過其一命,依畫皮所言,其並未害過無辜之人,所作所為不過是有仇報仇罷了,被害之人也可以說是咎由自取罷了。

但畢竟於燕赤霞等人看來理由也只是理由。

那畫皮連連叩首,言辭懇切。

燕赤霞將王威等人臉色神情收入眼底,看向那畫皮,語氣轉冷,道:

“依你所言,所害之人皆是咎由自取之輩,但為何將一村上下全都化作人皮,整個辛家村二三百人盡數死於非命,你可敢,指天發誓,不說其他,就辛家村村中嬰兒幼童可是咎由自取麼?”

“如今的你,也僅僅只是藉助原主屍身其執念而生的妖邪而已!”燕赤霞喝道。

畫皮微怔,回憶起當初被囚禁被迫害時的痛苦記憶,隨後猛然掙扎,驚恐憤怒瘋狂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樹妖姥姥,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