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年了,也要到自己的生日了。

琴曉曉如是想著。

琴曉曉是臘月的生日,老家北方的,一到臘月必下雪。

鵝毛大的大雪像是男女情愛裡的白月光一樣皎潔。

可是白月光若是唾手可得便成了身上的米粒不起眼,就如同雪化了,依舊是曇花一現罷了。

蘇州的冬天不及北方那樣的寒冷,可也是有雪了。

琴曉曉榮幸的經歷了第一次一個人蘇州過年,第一次看蘇州的大雪,也是第一次愛而不得,第一次有了愛的結晶。

蘇州的雪,飄到了園區的蘇州中心,燈紅酒綠;飄過了姑蘇百年風韻;飄過了吳中湖水波盪;越過了吳江人影斑駁。

飄進了心裡,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呵出的哈氣映在玻璃上,形成泛起的霧,湧上思緒的感情,沉了舟。

合租的室友都陸陸續續回了家,可琴曉曉沒打算回去。

當下的時疫攔阻不了離鄉遊子的腳步,攔住琴曉曉的,是日漸隆起的腹部,是她的擔當,是她所要避免的傷害。

在滿街紅燈籠,渲染著紅火與年意的氛空調圍裡,在人們熱情洋溢的笑容裡,在年邁老人騎著三輪找紙箱的深夜裡,世俗三千,月影星稀。

琴曉曉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她弄丟了一件寶物,她在那裡迷茫彷徨,好像生命中有什麼要剝離出去。

夢醒了,琴曉曉冷汗淋漓,屋內的空調呼呼在吹,琴曉曉再次入夢,又是如此,週而復始。

天亮了,琴曉曉不安。

於是她就到了廟前。

花了100元上了柱香,心裡默唸“願你歲歲平安,歲歲長安”,如此反覆三次。

“姑娘,你我今日有緣,小僧贈姑娘一句話。”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掃地僧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面前。

“ 你是你自己的江南,

所以容許陽春來晚。

你愛你的不清晰,惆悵,和遺憾,

別人記憶中的千萬種你自己,

皆是未曾謀面的誇誇其談。

你不需要詩篇,你獨赴長安 ”

琴曉曉被這掃地僧的文采驚豔了一番,,要給小僧掛錢,小僧說,他只隨緣,不收錢。但最後還是收了66元,支付寶掃碼。

坐地鐵逛了超市,買了蛋糕,今日也是她的生辰,希望神明保佑,一切從歡。

連著幾天,琴曉曉沒有再出門。

大街上很少的人影,天氣轉寒,都在家裡暖炕頭。

煎了張速食手抓餅,蒸了薄皮餃子,炒了個青椒臘肉,洗了點車厘子,給自己充了唄奶。奶粉選用的澳洲藍胖子,入口質感很好,營養也很豐富。前段時間突然孕吐,喝不下去停喝了,這兩天緩了過來,那就繼續喝。

因為起的有些晚了,於是就乾脆早中飯一起吃罷了,隨遇而安。

吃飯的間隙,剛離職的公司有位關係比較好的女性朋友開啟電話“曉曉,你今年不回家的話,到我家裡呀,我們一起吃年夜飯。”

這個姑娘叫張媚,人不如其名,反而是個很可愛,肉嘟嘟的陝西女子,來蘇州三四年了,在證券資本工作就是為了要買自己的房子,給自己一份安全感。

張媚的思想價值觀和琴曉曉的不謀而合,不是說不指望男人,而是總要有所依。

獨立,樂觀,自由,浪漫,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