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沿斜谷水一路向北,遇見了不少鳳翔潰卒,也遇見了朝廷巡邏散騎,李繼昭二話沒說,掄起鑌鐵大槊就猛衝直追,能收服的就收服,不能收服的就直接一槊砸下去。

他那把鑌鐵大槊,重逾六十斤,基本都是用來橫掃豎砸,甚少用刺。

大大小小殺了幾場後,李繼昭也基本弄清楚了眼下狀況,整個岐州東南兩面已被朝廷兵馬掌控,也就是說,他去往龍尾陂的道路已斷。

這時就有機靈點的將校來進言,既然朝廷重兵布在龍尾陂一線,後方必定空虛,我們何不避實就虛,趁機沿渭河下殺出?

李繼昭反手就是一大耳刮子:「他奶奶的!京城賊兵在北邊,你卻讓老子往東邊殺,你是貪生怕死,想溜號子嗎?」

「末將不敢……」那將校捂著脹痛的臉,再不敢多言。

李繼昭又把部下將官們召集起來,統一思想:「先前出發時,我阿耶就說了,一旦他老人家與朝廷賊兵接戰,我們便從斜谷殺出,斷了這幫京城賊子的後路……如今賊子得勢,阿耶那邊正吃緊,也正是我們報答他老人家多年來恩情的時候。誰要是再敢說三道四,亂了軍心,老子就扒了他的皮!」

眾將懾於李繼昭的***,唯敢諾諾。

哪怕他們心裡也都清楚,李繼昭急著想要殺回鳳翔城去,並不是要報答李茂貞的恩情,而是想重溫小潘氏那隻騷狐狸……

兩千人在李繼昭的帶領下一路向北,跨渭水,經郿縣而不入,徑直奔龍尾陂而去。

方才過郿縣二三十里,就遇見了一大隊人馬,至少千人,具體旗號不明,只將旗上飄的是「崔」字。

哪個崔?

李繼昭不認得,當先一陣亂衝,直殺得對面落荒而逃,只恨爹媽少生了條腿。

經此一戰後,整支隊伍士氣大漲。

想來朝廷養出來的兵馬依舊是這個慫樣,中看不中殺,不過是來送功名的罷了。

再之後,過岐山縣,又遇見了一支人馬,全是騎卒,千人以上,同樣沒有部隊旗號,將旗上飄的是「孫」字。

有了先前的心理優勢,哪怕是一支整編精銳騎兵,李繼昭和他的隊伍也絲毫不慫,主動發起進攻。

事實證明,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支精銳騎兵同樣是樣子貨,一戰即潰,倉皇向北逃去。

而且他們似乎還不甘心失敗,每逃一陣,又會回身殺來……然後又開始了下一輪潰逃……

鳳翔兵中也有將校發現不對勁,對方一觸即潰,分明是支弱旅了。可他們總能在潰敗後重新集結起來與自己再戰,有這份能耐的,可不像被擊潰的部隊。

其中會不會,有詐?

李繼昭聞言,又是一耳刮子招呼了上去。

他還能不知道這幫兔崽子是怎麼想的?無非是距龍尾陂越近了,隨時可能遭遇朝廷大軍,他們貪生怕死,又在尋著理由想逃跑了。

不過這次李繼昭沒有再責罵更多人,畢竟眾意不可違,既然大傢伙多有這種心思,當想法來化解才是。

他在又一次擊潰對面騎兵後,指著對面逃去的背影道:「他奶奶的!一幫朝廷養出來的廢物,白可惜了那些好馬了。小子們,想不想自己也弄一匹坐騎來玩玩?」

「想!」

鳳翔軍卒們齊齊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