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軍中最後一支,定都軍,都指揮使孫揆。

天子多少給了朝臣們面子,獎賞了他們的忠心,讓他們力薦的孫揆領一軍。

同時孫揆領的京兆尹職務不變,單去掉了刑部侍郎之職。去掉一個有名無實的六部侍郎,換來一軍都指揮使,是實實在在的委以重任。

將孫揆的定都軍駐在城南天威軍營地裡,很明顯是為了防範玉山軍,這也是天子信任的一種體現……

三位宰臣相視一眼,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聖上還是信任我們的。

他們也相信,有他們在朝中的大力支援,尤其是杜讓能主掌三司,所有軍隊的糧餉都歸他派發,必然能讓這支定都軍傲立京城諸軍之上……

“此六軍,加上楊守信的玉山軍,京城內外共編七軍,至於關內各外鎮神策軍,暫且不議。單就這七軍,諸卿有何建言?”李曄問道。

三位宰臣各自思量。

總的來說,這七軍的編排照顧了各方的利益需求,利於快速穩定京內局勢。

並且,與以前的神策軍總領京內外所有軍隊不同,此次天子化大為小,拆分為七軍,且各軍互不統帥,又人數大致相對,其意圖,當是防範一軍獨大、一人擅權的情況再度出現。

各軍互相制衡,權柄自然迴歸天子和朝廷。

而且從各軍的駐地上,也可看出天子的這番用心良苦,令人不得不佩服。

但要說盡善盡美,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也未必見得。

張濬又思量了一番,道:“聖上如此精心佈局,實是見識高遠,讓人稱服,再對比臣等之前的提議……臣等忝列宰輔之位,羞愧難言……然,臣有一處不解,望聖上垂示。”

“張卿但講無妨。”

“聖上令各軍編額相近,於中自有深遠寓意,臣等亦滿心認同。可是各部人數原本互有出入,有的相差懸殊,如今卻強行拉近,有失偏頗,難免會引得部分將領心生不滿……此中利弊,望聖上權量再三。”

“張卿指的是孫惟晟?”李曄直言問道。

“正是。”張濬自認為天子的親信之臣,也直言回道,“鹽州兵本就有近三千人,如今卻也只編額三千人,相較於其餘各軍人數均有增長,難免會孫惟晟多心。尤其是張承業的飛龍兵只六七百人,如今升為飛龍軍,直接編滿三千人,實力陡增,躋身一流武將之列,落在其餘將領眼裡,恐怕會猜測聖上用心不齊,汙了聖上的聖名。”

“我論功行賞,其餘人未必敢多想。只有孫惟晟。他與張承業同為剷除閹亂的功臣,確實該賞賜等同,不應厚此薄彼。”

李曄早有此顧慮,當即回道,

“據我所知,鹽州兵所缺的乃器械輜重,甲衣、刀槍、弓弩等,可以先於其他軍配齊,當能稍安撫孫惟晟的忠心。另外,張卿既與孫惟晟交厚,可替我走一趟,當面向他宣示我的心意,至於我為何要各軍人數等同,其中無奈之處,也可向他道出。”

天子既已安排得如此詳細,張濬唯有躬身領命:“臣恭領聖諭。請聖上放心,孫軍使一片對聖上一片赤誠,必定不負聖上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