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下山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他們本來以為那位夫人肯定已經不在涼亭中了,可是誰知道下山的路上看到那個夫人在涼亭之中,對面還有另一個穿著十分精緻講究的女人,兩人之間好像是起了什麼爭執。

另一個女人就伸手推了那位夫人一把。

那位夫人被推了個趔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身下還很快就流了血。

那時候白夫人更生了孩子不久,心裡對這位夫人莫名的同情,當時也顧不得什麼了,忙著問:“你們在幹什麼呢?光天化日之下,難道想殺人嗎?”

一面強行拉著白老爺跑下了山。

另一個推了人的女人看到是他們,面色不耐的冷聲呵斥:“你們是哪裡來的東西?我警告你們,你們可不要多管閒事!”

白夫人見涼亭裡的夫人已經很快就沒了動靜,看上去是暈過去了,當時便有些心急,急急忙忙的說:“人家還懷著身孕呢,你這麼對一個大肚婆,也不怕天打雷劈嗎?!”

白老爺也壯著膽子在邊上附和:“就是,就是,你們這麼幹可是殺人,人家還懷著身孕呢,這是一屍兩命,我們要去衙門告官的!”

說到報官,那個女人的面色變了變,似乎是在權衡,然後喊了一聲:“柳惲!”

她叫了一聲,便從旁邊的小道上下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看上去也是個富貴非常的,應當是當官的。

聽到這裡,向昔微已經明白過來了。

那個女人指的應當就是柳如眉柳氏。

雖然她已經查出當年陸氏難產是柳氏所為,但是白夫人說的這些事,她的確是不知道的。

現在聽白夫人提起來,她垂下眼:“後來呢?”

白夫人抿了抿唇,聲音也逐漸低了下去:“後來,那個叫做柳惲的人給了我們一大筆銀子,然後又逼著我們寫了投靠文書......”

寫了投靠文書,就相當於人家的家僕了,人家便有處置你的權力。

雖然比賣身好一些,可是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白夫人一開始是不肯同意的,她覺得做商人就已經夠卑微了,希望以後能夠積攢些銀子,讓子孫後輩們活的更加輕鬆自在一些,再不濟,做個普通人,能夠讀書也是好的。

可是白老爺卻被那一大筆銀子給引得失了魂魄,根本不聽她的勸告,她勸的略微多了一些,白老爺更是便不耐煩的呵斥她:“婦人之見!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哪怕是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積攢不了幾個銀子!現在夫人給我們的這些銀子,我們就算是到下輩子,也賺不來!什麼前程不前程的,夫人只要肯提攜我們,難道我們還會缺前程麼?!”

他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白夫人沒有法子,雖然是很是不願意,可是卻拗不過自家丈夫,畢竟大部分人的家裡,男人都是頂樑柱,家裡的大小事情也都是男人說了算。

白老爺很快就把投靠文書給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