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櫃當然是沒有得失心瘋的,不僅沒有,他表現的可正常的很,昂首挺胸的挺直了脊背否認了自己跟向彩芝私通的事實。

而且為了作證,他還把自己夫人都給帶來了。

張太太也站出來給丈夫澄清,說丈夫這麼多年了,一直都不好女色,家裡連個丫頭都沒有,張掌櫃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的是男人。

所以,張掌櫃家裡清靜的小廝倒是一大堆。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張有德只有兩個兒子的緣故。

生完了兒子,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他就再也不碰女人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直接把大家都給弄的沒話說了。

人家都根本不喜歡男人,怎麼還可能勾引主母,跟主母私通呢?而且人家也說的明明白白的,這麼多年,曾家看管的甚是嚴格,向彩芝一般來說,連家裡的管事都見不著,怎麼可能還會勾引管事?

這一切,都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若是這一切是在胡說八道的話,那狀告向彩芝的曾家,就有些尷尬了。

何大人簡直是無法壓抑心裡的憤怒,整個人都氣的恨不得吃人。

他這麼費勁的來審這個案子,還以為曾衍輝果然是跟他說的那般把所有的事都給準備好了,誰知道,曾衍輝就是個大騙子。

準備好了什麼啊?

他找個斷袖來,這案子還怎麼審下去?

何大人還沒做出反應,李知州終於淡淡的開口說話了:“既然張有德是個斷袖,根本對女人無意,那,曾大人,你是因何斷定尊夫人跟他私通呢?你可有證據?”

證據?

原本證據便是張有德。

然後,曾衍輝會讓家裡的下人出來作證,再拿幾張向彩芝繡的帕子出來,剛好坐實了這件事。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行了。

張有德都已經自證是個斷袖了,那麼之前準備的證據此時拿出來,只會更加糟糕。

他被氣的實在是連話都有些不想說了,面色泛白的咬著牙說:“大人,她不孝不順,幾次氣暈我母親,更是對我母親大放厥詞,這等不賢婦人,實在是少見。”

李知州面色淡淡。

向彩芝已經直起了背,冷冷的打斷了曾衍輝的話:“回大人,妾冤枉!這些年嫁過曾家,我十天中有八天是睡在老太太房裡的!老太太身體不好,尋醫問藥,也都是妾所做,這麼多年這一樁樁一件件,並非妾自誇,府裡這麼多人,總有人是憑良心說話的。便是府裡的人礙於身份不敢作證,去問一問街坊鄰居,再問一問大夫,那些人也必定是都知道的,妾幼承庭訓,絕不是那等肆意妄為無法無天之人,若我所說有一字一句虛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一番話,真是斬釘截鐵,落地有聲。

哪怕是張有德,聽了這話都又打了個激靈,急忙縮了縮脖子。

他可真是慶幸自己沒汙衊大小姐了,看大小姐這樣子,這分明是有備而來啊!

向彩芝當然是有備而來。

她又不是真的傻子,曾家已經毫不遮掩的把刀都架在她脖子上了,她只要還在喘氣,就不可能還跟從前一樣忍辱偷生。

她可以,但是她的孩子不能過這樣的日子。

沒了母親庇護的孩子會是怎麼樣,不用看別人,看看她自己還有向昔微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