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放開我!

趙露白意識到危險,小手拼命拍打在李二身上,不住地掙扎。

可官差的手,哪裡是一個十六歲小姑娘能掙脫開的?

任由她再努力踢打,也還是被李二像拎小雞一樣給拎了出去。

“想耍老子?也不看看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李二拎著人走出破廟,在昏暗的夜色下,找到他那塊鋪平的野草地,用力一摔,趙露白便四仰八叉地跌了過去。

破廟裡,守夜的火堆靜靜燃燒著,可火堆附近的官差早已打起了瞌睡,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破廟內光線昏暗,夜色覆蓋在每一個人身上,哪怕努力睜大雙眼,也無法看清楚具體面孔,只能勉強辨認個輪廓。

趙予書睜開雙目,把她身邊睡熟的趙玉堂推到一邊,輕手輕腳起身,走到昏迷的趙百歲身旁,手伸進衣襟,從衣服的夾層裡拿出了之前就藏好的藥丸,掰開趙百歲的嘴,硬生生把藥丸懟了進去,合上他的嘴巴後使了個巧勁抬他的脖子,確認藥已經被他吃了,才又無聲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妾室們短見,趙露白心智不高,趙玉堂太過年幼,官差們自恃身份,小覷囚犯。

和這些人待在一起,趙予書相信自己不會露出馬腳。

但要是趙百歲這個官場浸淫多年的老狐狸醒了,趙予書真的不確定,她的那些小手段,能不能瞞過他的眼睛。

她什麼都安排好了,只等著事情自然發展,實在真的不希望多出這樣一個隱患。

所以……

趙予書的手無聲地摸了摸心口,至今還殘存著淤青的位置。

爹,上輩子你對女兒忽視良多,殺了女兒的親孃,這輩子又不分青紅皂白踢了女兒一腳。

女兒實在想不到你活著對女兒有什麼好處,就連跟你同床共枕多年的娘也說她不需要你。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一直“睡著”吧,再也別醒過來了。

趙予書輕輕側過頭,枕在柳小娘的肩膀上,慢慢地抱緊了她,手臂環繞過去。

柳小娘帶著枷鎖,睡也睡不安穩,但在趙予書貼過來以後,還是神奇地感覺安心了不少。

她也依偎著女兒,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中。

夜半,滿身火氣得到發洩的李二,才帶著哭哭啼啼,腳步踉蹌的趙露白回到破廟。

趙露白滿臉是淚,神情絕望。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她從頭到尾都是讓別人辦事,打的也是別人名號。

自己根本沒露過面。

為什麼李二還是找到了她頭上?

她一萬個不解,可李二兇蠻,她不敢問他。

畏畏縮縮回到破廟,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只覺得兩眼漆黑,鋪天蓋地的絕望。

她完了……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她再也別想嫁給王孫貴族,高門大戶。

就算是普通的家境好一點的人家,也不會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