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予書篤定的自信影響了徐孝之的判斷,細細想來,這小孩也有些道理。

他娘已經被大夫給宣判死刑了,就算這個小少年是在說大話,可結果又能如何更壞呢?

最差也不過一個死字。

與其猶豫不決,錯失良機,不如就信他一回,大膽一試!

眼中掠過一絲賭意:“好,我今日便信你一回。”

徐孝之轉過身,領著趙予書往家裡走,趙予書漫不經心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誰都沒注意到,街邊的乞丐把兩人剛剛那番對話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乞丐眼中閃著興奮,神醫歸九齡,那不是他們家晉王一直在找的人嗎?

這小少年要真是歸九齡的弟子,把她抓去送給晉王,一定能得不少賞賜!

不過這少年的身份還有待查證,若是他們給晉王提供了個假訊息,以晉王的脾氣,動起怒來可是會要了他們命的。

跟上去跟上去,這少年是真是假,就看她是否真的有本事,把徐孝之那快病死的老孃給治好!

徐孝之心繫母親,完全沒留意到自己身後多了尾巴。

領著趙予書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門。

雖是當值的官差,但監獄每個月的俸祿也才二兩銀子。

徐孝之又為人老實清廉,從不做那剝削犯人,壓榨平民百姓一事。

因此他的住處反而要比一些家裡做小生意的平民百姓還要落魄。

一間小小的房子,拿簾子隔開兩個空間,便成了他跟他娘兩人的居所。

掀開間隔簾,裡屋一張窄床上,躺著個骨瘦如柴,面色蠟黃,印堂發黑的老婦。

徐孝之酸澀道:“家母半月前感染風寒,之後便一病不起,吃了許多的藥都不見好,兩日前更是不吃不喝,滴米不進,如今已經昏睡多時了……”

趙予書走到床邊,看了看徐母的面色,把她的手從薄被下拿出來診了個脈。

這脈象……

她蹙了蹙眉,忽然伸手,朝著徐母的脖子和胸口就摸了過去。

“你幹什麼!”她外表還是少年打扮,徐母雖然是病人,但也要注意男女之防。

徐孝之見她觸碰自己母親,當即便要阻攔。

“差爺既然讓我來診病,那便該相信我才是。”

微一側身,躲過徐孝之抓過來的手掌,趙予書掌心依舊貼在徐母枯瘦乾癟的胸口上,又沿著胸口一路摸到脖子。

“大膽!黃毛小兒,你竟敢對我母親舉止不敬!”

徐孝之見狀大怒,情急之下,竟把房中的佩刀給拔了出來。

嘩啦一聲,銀光晃過趙予書的眼角。

趙予書果斷抽手,朝後一躲,徐孝之的刀劈在了床框上。

但凡她再慢一刻,這把刀此時就已經砍斷了她觸診的手臂!

“這位差爺!”趙予書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解:“我方才舉止並非對老夫人不敬,而是查出了她的病狀所在,在為她進行進一步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