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飄渺。

這是一處陳舊的籬笆小院,村裡專門為外來客準備的。

劉緣推開房門,手持旗幡,於鈴鐺脆響中,兩道身影走出小院。

此行,是要去州府。

宗門閉山,劉緣沒有任務可接,也就沒有了修行資源,州府為一州首府,想必有很多修行之人匯聚。

按照地圖,不止一條路線,歪點也沒事,路上可以斬妖魔,穩固道心,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點機緣。

在小村住下一晚,則是隨心而為。

此地距離碧波灣很近,他喜歡這個風景優美的小河,喜歡看那綠海般的蘆葦蕩。

走出小村,望著不遠處的綠色海洋,劉緣嘴角自然的露出一絲笑意,這裡比宗門的景色似乎多了點什麼,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啦嗚呼~哦囈喔……”

嘹亮高昂,抑揚頓挫,富有特殊旋律的樂曲,從河邊傳來。

劉緣笑容僵硬。

嗚嗚咽咽,如訴如泣,粗獷高昂,時而伴隨刺耳的金屬顫動聲,這是一種熟悉的樂器。

嗩吶!

這音律顯然不是送給新人歡慶的。

來到河邊,見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站在河岸邊一塊岩石上,吹響嗩吶。

在練習吹樂器?還是村裡的習俗?

劉緣靜靜站在不遠處等待,因為剛才有一陣法力波動,從女子身上傳出。

這是位同道之人。

“大清早的,誰家出事了?”

“不知道,沒聽說。”

“這是呂姑娘,什麼時候學會吹的嗩吶?”

幾位村民手中拿著漁網、鋤頭等農具路過,想來是趁著天還不熱,前去勞作,聽到嗩吶聲,便好奇的議論起來。

嗩吶聲繼續。

劉緣也依舊靜立原地。

不斷有村民路過,紛紛議論,聽村民的話語間,此女子平日與村民少有往來,眾人又見身穿道士打扮的劉緣在側,卻也未有打擾。

日上三竿,水霧散去,河中有一小船快速划來。

小船靠岸,一位中年男子,詫異的看了看正在吹嗩吶的女子,張嘴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急衝衝跑向村內。

沒多久,便又聽到村民議論。

“你聽說了嗎?東村的神婆失蹤了。”

“我比你知道的早,聽說昨天夜裡,東村有人聽到巨響,尋聲而去,見神婆家房屋倒塌,還有血跡,人不見了。”

“還有人看到房子那麼大的怪影,一定是妖怪害了神婆!”

“這呂姑娘聽說是神婆的女兒!”

“噓,那怪異的道士剛來就出事,你們說是不是……”

劉緣依舊手持旗幡靜立,耳中迴盪著不斷變換的嗩吶音。

初聽時,沒有太大感受,畢竟這些年見過的人和事太多了,這種熟悉的樂曲,常能聽到。

隨著日光漸落,劉緣逐漸沉迷其中,不同的音律,時刻變換的曲調,與以往聽到的有些差別,卻又想不起來哪裡不同,細聽下,倒也別有一番感受。

太陽落下,夜晚降臨,嗩吶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