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姑娘家跑過來作甚,還不回去!”

江老夫人話語中雖是斥責,可語調中卻蘊著寵溺。

“阿恣聽下人們說祖父在外帶回來一個有孕的花娘,阿恣好奇,就來看看!”

江瑟谷坐到了江老夫人的身邊,黑亮的眼睛含笑地看著站在江三爺身旁的芍藥。

十二歲的少女,笑意淺淺,長得又是那般嬌俏可人,按理說被這樣的小人兒看一眼,不說如沐春風,至少也不該毛骨悚然才是。

芍藥對上江瑟谷的眼神,只覺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叫人不寒而慄。

她朝江三爺身邊依了依。

江老夫人嫌惡地開了口,“當著孩子的面,且自重一些!”

而後看也不看江三爺和芍藥,問江三奶奶“老三來問我要院子,我想著這到底是你們屋子的事,便想問問,你打算將人安置在哪?”

江三奶奶剛想應話,江瑟谷模樣天真地問江老夫人:“祖母,父親是不是要納妾了?”

江老夫人看了眼江三爺和江三奶奶,“這就得問你父親和母親了!”

江瑟谷看向江三爺,與江三爺的目光直直對上。

江三爺有些惱羞成怒,“你一個孩子家問這麼多做什麼!還不退下,我與你祖母有事相商!”

“父親,你常常外出,只怕還不知女兒再過幾個月便要辦及笄禮了,如此便不能算孩子了!內宅諸事都要聽之、看之、學之,日後方能不出錯,也才能彰顯祖母這些年對我的悉心栽培!”

江瑟谷說得一本正經,順帶還捧了一把江老夫人。

江三爺急紅了臉,既不能趕江瑟谷走,又不能訓斥江瑟谷不知事,否則就是在說江老夫人不會教孩子。

江瑟谷見狀,很是善解人意道:“父親,我問您是不是要納妾,也是想幫著您解決問題。

您看啊,尋常人家的妾室,一般都是住在主母院中的小跨院裡的。若是您納妾,自然不必憂愁這花娘的去處!

可若是不納妾,那這花娘充其量便只是個通房,她又不是孃親身邊的丫鬟,便去不得主母的院子!

按規矩說,通房本也不該有自己的院子!

可女兒聽說她懷了孩子,雖說還不知是不是父親的,但到底有了身子,我們侯府又不是苛待人的地方,自然要給她尋個妥帖的地方才是!

祖母,您說阿恣說得對不對?”

江老夫人垂了垂眼皮,對著江瑟谷的額角點了點,“你啊,說什麼都是有理的!”

“既然祖母都覺得阿恣說的在理,那阿恣就再多說幾句。

這人到底是青樓出來的花娘,若是叫她住在後院,且不說外面的人知曉後,要怎麼編排侯府門檻之低,就是我們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們,日後出閣只怕也要被人非議!

若不就將她送去莊子上養胎。

一來,莊子大,她可隨意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挑住處,不比在侯府被拘著來得自在!二來,莊子上清淨,如今氣候宜人,甚是利於養胎!”

江瑟谷抱著江老夫人的胳膊,一副邀功的模樣道:“祖母,您說,阿恣這個提議可好!”

江老夫人點頭,“是個不錯的提議,老三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