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奶奶的心思,不但驚動了江大夫人,也驚動了昌平侯。

他在心裡將殷家上下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最後還是不解氣,跑去了昭泰院。

“你身子到底怎麼樣?若是沒事趕緊起來操辦霖哥兒過繼到大房的事情。”

在他看來,只要江文霖過繼到了大房,那他就是有父母的人了!

如此,生母的嫁妝自沒有別人再來插手的理由!

江老夫人重重地咳了兩聲,藉此沒有搭理昌平侯,而是示意周媽媽回話。

“回稟侯爺,老夫人的身子著實不太好。況且這過繼一事,現在也不好立馬就辦!畢竟三爺和三奶奶才過世,這傳出去了,於侯府名聲有礙,最重要的是怕因此牽連大……”

周媽媽本想說大姑娘,但是轉念想到江初蕙已經被聖上封了貴人,便改口道:“若是因此牽連了蕙貴人便不美了!”

昌平侯面色先是一白,隨後聽到“蕙貴人”三個字的時候,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到底是失了個兒子,聽到別人談起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傷懷,但是這點傷懷不足以叫他駐步不前。

“想來老三也不想自己的兒子無依無靠,這事對外且不宣揚,但是內裡一定還是要儘快辦!老夫人的身子不中用,你們這些婆子丫鬟總得知道替主子分憂才是!”

周媽媽躬身應是,“侯爺的吩咐,奴婢不敢不照做,只是少爺那邊……少爺的性子,侯爺是知曉的,若是他不願意,侯爺強求,奴婢怕少爺會做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舉動!”

“他敢!就他那慫包樣,聽到自己雙親走了,還沒阿恣一個姑娘家能隱忍,他能做出什麼不為瓦全的事!”

周媽媽沒再說話,江老夫人卻是開口了。

“周媽媽也就是給侯爺提個醒,免得來日當真發生了不可逆轉的事情,屆時侯爺再追悔莫及!”

昌平侯起身負手而立,“眼下的事情還沒解決,又何必提早憂心來日的事情!行了,你們抓緊將事情辦了,至於霖哥兒那裡,我親自去勸說!”

他來得突然,走得匆忙。

江老夫人看著昌平侯離去的背影,嘴角扯出冷笑。

“老夫人,眼下老奴該怎麼做?”

“你自然是照侯爺的吩咐行事,先去知會一聲大夫人,然後出府一趟,去看看阿雯入京了嗎?”

“是!”

彼時江大夫人正同江大姑奶奶劍拔弩張。

“大姐,你這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些!我們之間可還是同盟,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讓悠姐兒去勾搭霖哥兒!

這也就算了,居然還趁機想要巴結你以前最厭惡的商賈,這不太像你往日自視清高的作風啊!”

“程氏,你嘴巴放乾淨一些!我是見霖哥兒驟然失去雙親,怕他難受,才讓悠姐兒去安慰……”

“是嗎?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第一次見安慰人居然要帶迷湯去的,這一碗湯喝下去,悠姐兒是準備怎麼安慰我們霖哥兒?”

江大姑奶奶被說的啞然,那迷湯可是她讓人在外面買回來的,程氏是如何知曉的?

如此,她可知曉英姐兒買藥的事情?

母親壽辰那日,英姐兒入水後,受了寒的緣故,竟隱隱有些見紅。

若依著她的意思,自然是趁機一碗落胎藥就了結了這孽緣。

可女兒非不願,還以死相逼,說是腹中的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就磕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