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手忙腳亂,將江老夫人抬去了西間,李常山也跟著去了西間。

一眾人鬧哄哄地喊著“老夫人”,都跟了出去了,寢室一下子就寂靜了。

顧松寒忍著右肩上的痛,上前用左手將江瑟谷攬到懷裡。

“阿恣,你須得振作起來,三奶奶的死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若想哭,便哭出來。今日哭了,明日便不許再哭了!”

可江瑟谷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就這麼怔怔地看著雙親的遺體……

李常山給江老夫人看完後,對眾人說是悲傷過度,並無大礙。

隨後,又繼續去給江三奶奶檢查。

只是他到底不是仵作,只能透過外表甄別。

見他站起身,顧松寒出聲問道:“怎麼樣?”

李常山搖頭,“除去一些無關緊要的外傷,其他並無異樣。”

顧松寒皺眉,難道三奶奶只是因著受不住白日的事情,才……

正想著,李常山覷著江瑟谷開口提議道:“若是江六姑娘同意,還是請了仵作來更好,我畢竟只是個大夫!”

“青虹!”

“在!”

“去讓問冬將京中最好的仵作給我找來!”

“是!”

只是,青虹還未走出房門,周元便進來了。

“顧副指揮使,侯爺有事請您出去商議!”

顧松寒看了一眼江瑟谷,遂朝青虹示意,讓她繼續去做他交代的事情。

但是周元卻攔住了青虹,“顧副指揮使,侯爺說請您先同他商議之後,這院子裡的人才能出去!”

顧松寒眼神微閃間,便知昌平侯尋自己的用意。

“青虹,你來照顧江六姑娘!”

遂,自己跟著周元出去見了昌平侯。

昏暗燭火下的昌平侯,顯得比往日佝僂了一些。

見顧松寒出來了,他直了直背脊,“顧賢侄請坐!”

“侯爺有事便直說,我們之間可免了那些客套。”

昌平侯沉吟片刻才道:“顧賢侄是個聰明人,想來是猜的到我想說什麼!”

顧松寒不說話,只冷眼看著昌平侯。

“或許你會覺得我無情,但是今日的事情,我不想被旁人知曉,也不想節外生枝,惹得明日元娘出門蒙上一層陰影!”

“侯爺的意思是要將這事掩下?無論其中有什麼隱情,都不在追查此事?”

昌平侯被質問地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什麼追查不追查的,今夜之事許是他們兩口子起了口角,殷氏才想不開尋了短見。

而我兒因著心生懊悔,才追隨而去。這樣的事情在北魏也不是第一次見,顧賢侄著實不必大驚小怪!

再者,府裡還有兩個嬤嬤在,若是……若是此時鬧出事端,日後元娘在宮中如何自處!”

即便是顧松寒猜到了緣由,可當聽到昌平侯親口說出,心裡還是波動甚大。

“侯爺就不承想過,這是一樁兇案!侯爺說得這般輕而易舉,莫不是幫兇!”

“顧副指揮使慎言!”

昌平侯氣得怒眉橫目,“既然顧副指揮使說是查案,那我也要同顧副指揮使公事公辦!

如今,我侯府並未有人去兵馬司報案,況且,我昌平侯府所處南城,不屬北城兵馬司的管轄,顧副指揮使是否管得有些太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