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蘭聽了,連連擺手,“婢子粗笨,怕跟著出去伺候不周,婢子還是留在府上吧!”

江瑟谷藉著拿筷箸的動作,垂了眸子,擋住了眼中的冰涼,“也好,你是個沉穩的,院子中有你我放心!那下午我就帶巧荷出門了,至於巧蓮你不是說這兩日頭疼的緊,就放你半日假,回頭你是出府找大夫,還是去前院尋李大夫看病,都隨你!”

巧蓮感恩應下。

彩蘭見巧蓮並未像平日裡詢問江瑟谷出行的時辰,只當她頭疼的厲害忘記了,便開口道:“姑娘何時出府,婢子去通知馬房的人。”

“未正時吧!”

“那會子太陽正毒辣,姑娘不若再緩緩?”

巧荷瞧了一眼外面刺眼的太陽,好心提醒。

如今雖說是桃浪三月,可未正時的陽光,曬起人來當真不含糊,姑娘出門坐在那悶熱的車廂裡,自是不好受!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坐在悶不透氣的馬車裡!

江瑟谷抬眼看著巧荷,實則餘光一直覷著彩蘭,“怎麼?現在我出門都得你給我挑時辰了?”

巧荷噘著嘴,委屈道:“婢子這不是為了姑娘著想嗎!姑娘怎的這般說婢子!”

江瑟谷冷哼,“我冷眼瞧著,怎麼都覺得你才是主子!”

巧荷惶恐雙膝跪地道:“婢子不敢!”

心裡卻是悔青了腸子!

方才提什麼不好,非要揭姑娘的短!

她明知道姑娘現在不待見梁公子,還非要提起姑娘為了給梁公子繡荷包帕子同彩蘭學繡活的事情!

眼下可好了,姑娘動怒了,還不知要怎麼折騰她呢!

巧荷想到之前投塘死了的彩菊,兩股顫顫。

江瑟谷卻是未曾如巧荷所想,而是冷冷淡淡道:“行了,我這不用這麼多人服侍,都下去吧!”

三人屈膝行禮退下。

一出了屋子,巧蓮便藉口頭疼出了府。

彩蘭則是挽著巧荷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發什麼火?”

巧荷剛想如實相告,但轉念只順著彩蘭的話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個小祖宗喜怒無常的!”

“我方才遇到了長平,可是他說了什麼觸怒了姑娘?”

巧荷撇了撇嘴,“長平一來,姑娘將我和巧蓮都攆了出來,誰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刺激了姑娘,反倒叫我落了不是!”

轉而嘆氣,“誰叫我生來就是奴婢命呢!”

彩蘭似乎並不苟同,“你可別不知足了!你可是這府裡的一等丫鬟,姑娘身邊的紅人!”

巧荷拉著彩蘭倒起了苦水。

“你們都只看到我人前的風光,覺得能貼身侍候姑娘,少不了打賞!可你方才也看見了,不論我們是不是為主子好,只要主子不開心了,都能拿我們撒氣!”

“其實姑娘也沒說什麼,許是她心情不好,你小心著點伺候就是了!”

巧荷又是沉沉長長嘆了一口氣,“唉,什麼時候不用伺候人還能有銀子拿就好了!”

彩蘭的眼底有了些動容,嘴唇微動,但說出的話卻是:“你啊,這大白天的就做夢!行了,我去馬房交代車伕備馬了!你在這警醒著些,別再惹惱了姑娘!”

巧荷拉住了她,“要不咱倆換換,你在這守著,我去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