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來到華陽軒的時候,李常山已經用灰泥固定好了江文霖的傷腿。

“這頭一個月,江少爺便忍忍,等一個月後,斷裂的骨頭便會長好,到那時這灰泥便能切除。”

“不是說得三個月嗎?”江三奶奶在一旁問道。

“另外兩個月得適當康復,才能使得斷腿恢復如常!”

“哦,原來如此,李大夫真是醫術精湛,叫我們這等凡人開了眼界!”

這話是江大夫人說的。

江瑟谷知道江大夫人的為人,一般不會討好沒有用處的人!

正想著,便聽江大夫人繼續道:“李大夫,霖哥兒這樣躺著,平日裡也得洗漱不是,這男子都是粗心的,萬一將您才弄好的灰泥碰壞就不好了,您看,是不是需要讓兩個丫鬟來伺候霖哥兒。”

李大夫不懂江大夫人話裡的貓膩,可江三奶奶和江瑟谷卻是聽的明明白白!

這些年,大伯母想要過繼哥哥的心思從未斷過,可哥哥一直不點頭,於是乎大伯母的心思就開始往歪處想。

哥哥去幽州求學的時候,她就想塞人到哥哥身邊,孃親當場以書院都是男子,帶個丫鬟過去不成體統給駁回了。

眼下,她又見縫插針地想塞人給哥哥!

什麼用意?

不很明顯想讓自己派來的人勾引哥哥,藉此懷上哥哥的子嗣,而後大伯母就會將孩子抱到自己身邊撫養!

過繼來的孩子,哪有自己親手帶大來的親近!

“大伯母的用意自然是頂好的,只是,女子的力氣小,我哥哥眼下行動不便,還是長喜他們照顧比較便宜!

再者,要不了幾個月就該秋闈了,祖父定是希望哥哥此時用心讀書,免得三年的努力就此錯付!”

江大夫人想要辯駁,江瑟谷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

“方才孃親已經與祖父說了,這次桃花宴的費用都由我們三房出,既然錢我們出了,那免不得要辛苦大伯母跑腿,給家裡人都看看,應當置辦些什麼才是!

當然了,若是大伯母覺得此事費心,欲照攬我哥哥,那我便請二伯母跑腿也是一樣的!”

江大夫人自然不願撈銀子的好事落到二房,遂打消了往江文霖身邊塞人的念頭。

左右霖哥兒現在行動不便,不宜床笫之事。

待他好利落了,秋闈之後,她手裡的人正好也調教的差不多了,到那時……

思此,江大夫人臉上的笑意格外燦爛,“怪道老夫人總是誇讚阿恣長大了,如今待事竟比我這個大伯母考慮的還周到全面!”

又拉著江三奶奶道:“桃花宴眼看著也沒兩日了,霖哥兒這邊也有李大夫在,三弟妹不若就跟嫂嫂去我院子商議商議,我一個人難免思慮不周,到時出了岔子便不好了!”

如此,江三奶奶同江文霖說了幾句好生修養之類的話,又叮囑長喜、長順照顧好少爺之後,便同江大夫人走了。

周元也跟著一起走了。

江三爺坐在臨床的榻上,正要對一雙子女說些什麼,可見兒子閨女似乎都不是很待見他,也緊隨其後走了!

“長喜長順,你們去門口守著,若是有人來,大聲通稟!”

江瑟谷支開兩人,請李大夫坐到江三爺方才坐的榻上,問“李大夫,您可是看出芍藥有什麼不對勁?”

半躺在床上的江文霖想要問誰是芍藥,卻被江瑟谷的眼神制止了!

李常山將芍藥那邊飲食不對告訴了江瑟谷。

江瑟谷聽了旋即沉了臉,芍藥有孕果然有問題!

“李大夫,我並非有意冒犯您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芍藥當真懷孕了嗎?會不會是您把錯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