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坐在上首,看著伏地跪著的兩人。

巧蓮前兩日找她認了錯,說是一時糊塗,才會想左了,日後定不會再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江瑟谷信了!

可今日,居然能讓彩牛跑了出來,這事怎麼都叫她無法釋懷!

自彩牛入府,沒有一個人來她的院子。

而她院中的人,也無人接近於彩牛。

芍藥這些天也異常老實,不再尋大夫,也不曾接客,更沒有去找父親。

她們母女越是這樣安分,就越叫江瑟谷不安。

她總覺得這兩人在預謀什麼!

彩牛不知江瑟谷所想,背後癢得難受,又不敢撓,只能微微動了動身子,大著膽子說:“姑娘,婢子身上實在是太癢了,還請姑娘可憐婢子,讓婢子先去洗漱,免得玷汙了姑娘的貴眼。”

江瑟谷看著她灰頭土臉的樣子,又嗅到空氣中隱隱的酸臭味,雖說難聞,可她卻神清氣爽!

所以說,這報仇,也不一定要對方死,看著對方匍匐在自己面前,低到塵埃的姿態,似乎更解恨!

當初真是便宜了趙媽媽!

“既是你已無大礙,就先你下去洗洗身子吧!”

彩牛如釋重負,疊聲道謝後,小跑著出去了。

她一出去,巧蓮忙解釋道:“姑娘,方才是侯媽媽前來尋婢子,說姑娘明日出門要穿月華裙,她找不到,便喚婢子去幫忙。婢子見彩牛睡了,所以才……”

一旁站著的侯媽媽,低垂眼簾道:“回姑娘,是老奴去喚得巧蓮,這才讓那個小蹄子鑽了空子,姑娘要罰就罰老奴吧!”

如此,巧蓮確實無辜。

“你起來吧!她既然有心出來,你也防不住!

既然這些時日無人來尋她,不若看看她接下來有什麼動作!

巧蓮,這一次,你可一定要給我盯牢了!”

巧蓮自是應是。

巧荷在一旁沾沾自喜!

如此,明日姑娘出門,肯定是帶她咯!

江瑟谷餘光瞥見正偷著樂的巧荷,不緊不慢道:“為讓你繡的抹額,可繡好了?”

巧荷頓時苦了臉,“我的姑娘耶,您說婢子究竟做錯什麼了,您說,我指定改,就求您別叫婢子拿針線了!”

她將雙手伸到江瑟谷面前,“姑娘,你看婢子的雙手,都快戳得跟篩子一樣了!老夫人壽辰,見到血總是不好的!”

然後又蹲在了江瑟谷面前,“姑娘,你與大姑娘學了這些時日,手藝那是沒話說,不若你親自做個點心或者壽桃給老夫人吧!”

一邊說一邊搖晃著江瑟谷的手,將江瑟谷在江老夫人面前撒嬌的本事學了個七八成!

江瑟谷總算知道,為什麼她一搖晃祖母,祖母就什麼事都應了。

這搖得人實在頭暈!

人一暈乎,可不就是什麼都答應了!

“行了,不繡就不繡吧!你去灶房看看包子,若是好了,便遣人送去各個院子一些,留一屜帶回來,一半送去隔壁,留一半我們自個兒吃……”

“得嘞,婢子領命!”

巧蓮的目光微閃,到底還是將心底那股子不該有的波動壓下。

侯媽媽這時出聲道:“姑娘,老奴等會要出府去見長安,不如顧公子的那份包子就交給老奴送去吧!”

江瑟谷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