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來,也沒解釋做什麼去了,江瑟谷只當他去如廁了。

兩人並坐在羅漢塌上,一時間,都沒開口,室內就顯得有些安靜了。

江瑟谷覺得彆扭,便尋了話頭,問了宋玉慧和吳飛濤的事。

“宋玉慧怎麼會給吳飛濤當貴妾?”

“那夜他們在靜月庵後門的小溪旁私會,我見郎有情妾有意,就幫了他們一把!”

江瑟谷先是一愣,隨後促狹道:“能讓宋太傅府的嫡長女給人當貴妾,顧公子這一幫可當真不一般!”

顧松寒聽出她語氣中的打趣,接話道:“我倒也沒想到吳家會這般給宋家沒臉!”

江瑟谷很好奇顧松寒在裡面使了什麼手段,可更擔心顧松寒會被宋家遷怒。

“若是宋太傅查到你身上,只怕不但你的仕途會受影響,日後的麻煩也會不少吧!”

“宋太傅還沒有這麼大權力,能動聖上欽點的北城副指揮使!”

顧松寒說得傲然,全身散發著只有身經百戰,奮戰沙場才有的凌然之氣。

江瑟谷心尖微微發顫。

不是害怕,只是覺得似是有什麼在身體裡叫囂。

她慌忙垂下頭,穩著聲,“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大意了!”

見小姑娘擔心自己,顧松寒眼裡的笑意蔓延到了整個面部,他的身子微微前傾,“你在擔心我?”

江瑟谷下意識地往後收了身子,有些慌亂地否認,“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到底是因為我,才會得罪宋家,若是你因此出事,我於心難安!”

她本就生的白皙,如今雙頰一片嫣紅,仿若芙蓉朵朵,越發顯得嬌美。

顧松寒心中便如喝了花蜜一般,但也知不可過於貿然,便坐直了身子,“你不用擔心我,宋家已經失去聖心,暫且翻不出什麼風浪。”

“你怎知宋家如今不得聖心?”

其實,江瑟谷從前一世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聖上怎麼就突然對一直依仗的宋太傅動了心思。

說到朝堂之事,顧松寒面上就染了些肅然。

“聖心最為難測,可再難測也有跡可循。我聽威遠大將軍說,當年天壇之變,奪位之戰時,宋太傅並非一直支援聖上……”

江瑟谷聽了頓時色變,天家的事情,又是那種秘史,她著實不太想知曉。

顧松寒知道江瑟谷一個姑娘家,聽到這些難免發憷,便含糊道:“總之,你只要知道,聖上起初就不滿宋家,只是礙於穩定朝堂才不得不重用宋家,如今天下太平,聖上便有心翻當年的舊賬!”

江瑟谷升出一股兔死狐悲物的傷感。

天家果然最是無情!

知道她在同情宋家,顧松寒勸解道:“你也不必為了宋家傷懷,這些年宋家沒少做藏汙納垢之事,不說旁的,但就周家書局,便是宋家使了手段的,綺娘子也是因此家破人亡。”

江瑟谷提起精神,“我一個姑娘家哪裡有資格同情宋家……”

只是覺得天家太過冷酷無情罷了!

後面的話,江瑟谷到底沒說出來,將話轉到了一邊,“顧公子可知靖安王?”

顧松寒嘴唇抿了一下,不答反問,“江六姑娘怎的問起靖安王?”

“就是方才聽人說了幾句,一時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