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伸手在顧瑀眼前揮了揮,「顧瑀,你可有在聽我說話?」

顧瑀道:「聽著呢,這蘇念善若真是為了報復蘇家,不惜自個兒淪落為青樓女,這也太蠢了。」

蕭霖道:「你說得極是,她要報復蘇家,也不必犧牲自個兒的名聲,趁著她還未接客倒也還有彌補的機會。

倒不如等三日後她出嫁那天我們也去出價,得了她的初次接客的機會,再好生勸勸她莫做傻事。」

顧瑀想起方才見過穿著大紅嫁衣的蘇念善,心越發得難受了,疼痛萬分。

蕭霖見著顧瑀臉色不對,連連請了隨行的大夫過來給顧瑀診脈醫治,湊近顧瑀時,蕭霖在顧瑀身上見到了一隻小蜘蛛,嚇得連連尖叫。

顧瑀見著蕭霖道:「一隻蜘蛛罷了,有必要嚇成這般模樣嗎?」

蕭霖道:「這江南可真是沒法待了,下雨也就罷了,蛇蟲鼠蟻還多。」

……

蘇靜言與蕭翊到了錢塘,先行給就去了蘇家老宅祭拜去世的爹孃牌位。

爹孃相繼離世已有兩年,蘇靜言想起來還是不免難受,蕭翊握緊著蘇靜言的手以示安慰。

夜裡,蘇家眾人聚餐之後,蘇靜言便找了三嫂單獨談談。

柳雨凝因著年輕時候被下毒一事,比蘇靜言大了五歲的她看起來卻要比蘇靜言蒼老近十餘歲,就連孫女都快要及笄的謝依依看起來都要比柳雨凝年輕些。

蘇靜言讓著柳雨凝落座後道:「三嫂,我這次前來錢塘是為了蘇念善一事的。」

柳雨凝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娘娘,您此話是什麼意思?」

蘇靜言聽著柳雨凝生疏的叫法,道:「三嫂,蘇念善她太過於決絕了,她竟然不惜身入風塵青樓,來報復我們蘇家。」

柳雨凝道:「什麼?」

蘇靜言道:「蘇家在守孝或許不知外界之事,如今杭州城之中最有名的便是名妓蘇念善,她明日裡就要及笄接客,一旦蘇念善接客,我們蘇家的名聲是真得都要毀於一旦了。」

柳雨凝咬著唇道:「她這麼做又有什麼意思了?她自個兒都毀了,我們蘇家沒得只是名聲,她這一輩子可就別想好過了。

蘇念善真得和她親生孃親一模一樣!她是孩子無辜,我不與她計較,當年我沒有殺了她報仇,是因為幼子無辜,她娘當初如此傷害我們,她又有什麼資格來報復我們蘇家?」

蘇靜言見柳雨凝神情激動,連道:「三嫂,你說的很對,蘇念善沒有資格來報復我們蘇家,可是她若是執意如此,我們真的還奈她不得。

我想明日去勸勸蘇念善,若是可以,我做主給她在江南找門好親事嫁了,屆時會給她一些嫁妝,那就是買她一個安穩,但我還是站在您這邊的。」

柳雨凝看著蘇靜言道:「娘娘,您若真是站在我這一邊,是該將蘇念善收監流放,讓她永世不得入大棠,她在大棠之外,她還能有損蘇家的名聲嗎?

我知曉您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和氣生財家和萬事興,只是因為這蘇念善乃是蘇家的血脈,若是反之,蘇念善是陛下的女兒,她的孃親害您這麼慘,您能諒解嗎?

別和我說這些年蘇家對蘇念善不管不問,本就應該不管不問,我把自個兒當蘇家人,我願意為了蘇家人去和氣生財,這些年來我也從未與大嫂二嫂有過半句齟齬。

但是蘇念善她是蘇家人嗎?我還是那句話,在蘇家有她沒我。」

蘇靜言嘆了一口氣,「三嫂你消消氣,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的本意也是先來問問您的意見,您若是不願,我絕不會去幫襯蘇念善半點的。您別生氣了。」

柳雨凝聽著蘇靜言放下姿態的話語,道:「阿言

,其實你大可不必顧忌我的感受的,你不來問我,你若給她找了一個好夫婿,我也不敢也不會說你什麼的。」

蘇靜言笑了笑道:「三嫂,我沒有姐姐只有哥哥,大嫂二嫂的年紀是可以做我孃親的年紀了,我一直把您當做姐姐一般看待的,正如您所說我們才是一家人。

蘇念善雖然令我頭疼麻煩,可她遠遠比不上您來的要緊。」

柳雨凝眼角一酸,「阿言,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