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裡還是有著涼意,蘇靜言著實難以入眠,一閉眼皆是那等子難為情之事,她索性起來看著話本子,燈下夜讀,讀著讀著倒也睡了過去。

宮中,蕭翊也剛才歇下,聽得外邊傳來一陣吵鬧聲,蕭翊便問著方圓道:“外邊這是什麼聲音?”

方圓上前稟報道:“是何修容吵鬧著要見您,不過您吩咐過了不許妃嬪求見,奴已讓人將她給趕走了。”

蕭翊微微蹙眉,聽著外邊著急的女子聲音道:“讓她進來吧!”

方圓眼眸一亮,陛下竟然開竅了願意見妃嬪了,何連翹乃是這批秀女之中最為貌美的,也是在情理之中。

蕭翊想起那日在護國寺之中與蘇靜言偶遇何連翹的一幕,看蘇靜言對何連翹極為欣賞。

並且蘇靜言一開始就提議何連翹為後,蕭翊相信蘇靜言的眼光。

何連翹不至於為了爭寵而深夜來他寢宮外鬧事,定是有什麼急事。

何連翹被帶入內便跪地道:“陛下,臣妾進宮的前幾日,百善堂之中的那些小兒就得了一種怪病,多為溼熱病熱之症,嚴重者昏迷驚厥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臣妾翻閱醫書,發現祖傳的藥方倒是能夠醫治好他們,其中有一味牛黃之藥甚是難得。

洛陽城中的醫館突然間都沒有牛黃,聽祖父說宮中還有些,可是宮中的藥動不得。

臣妾便命人去周邊城池採買,那人傳信來說已經買到了,臣妾算著時辰本該今日就到的。

但臣妾一問百善堂之中併為見到此藥,一打聽才知因城門封鎖藥物進不來。

若是藥再耽擱兩日,怕是那些孩子的性命是等不住的。”

蕭翊道:“朕給你一塊玉佩,你託人去城門口傳旨,放採買藥者進城。”

何連翹問道:“臣妾能自個兒去接他嗎?畢竟牛黃貴重,臣妾怕託人不好辦事,還有百善堂之中的怪病著實也令臣妾擔憂。”

蕭翊本就對這些妃嬪沒有什麼心思,也就隨何連翹出去,只消她不暴露身份就好。

何連翹得了玉佩,便喬裝打扮深夜出了宮中。

帝后大婚就在後日裡,街上來往巡邏的衛兵比往常還要更多些。

何連翹走到城門口便遇到了蘇鑑與蘇流,她連連裹緊了面紗。

蕭翊即將親政,蘇流也不能繼續做伴讀,他按祖蔭而言會進金吾衛或大理寺衙門。

陛下大婚乃是最要緊的事情,蘇流也便隨著三叔前來巡邏,隨三叔前來犒賞守城門的將領,熟悉一下他日後的工作。

何連翹上前展示了蕭翊給她的玉牌道:“陛下有令,讓我出城接一人入洛陽。”

守城官可沒有見到玉牌就畢恭畢敬,反倒是看向了蘇鑑道:“三爺,這……”

何連翹對此也見怪不怪了,人人都說陛下是傀儡皇帝,畢竟陛下也還未曾親政,而蘇家要再出一個皇后,自然是以蘇家為先的。

蘇流向何連翹討要著玉牌,細細一看,還真是陛下的,“三叔,這玉牌就是陛下的,我隨姑娘出門去接人吧!”

城外滿是要入洛陽的百姓,有些是周邊百姓想要進來瞧熱鬧的,有些是外邊的商販趁著帝后大婚來做生意的……

可不論怎樣,洛陽也只封三日而已。

城中的官員們都不敢說沒有別有用心之人試圖入內,所以索性就不許一個人進來。

月底的月亮只是細細的弦月,照耀著星辰點點。

何連翹打著燈籠,很快就找到了人群之中的夥計,只見夥計身邊還有兩人,一女子躺在木板車上直喊著疼。

何連翹問道:“川柏,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