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李世民緩緩抬起頭,看向李玄說道。

“玄霸,要是如同你這般來說,李靖與尉遲敬德、李勣、柴紹等人攻打下突厥之地,那豈不是也是要封其為王!”

“陛下,這不一樣!”

李玄看到李世民等人還是沒有聽明白,便繼續解釋道:“李靖與尉遲敬德、李勣、柴紹等人,乃是帶領大唐軍隊打下的突厥之地。因此,並不能算是他們自己打下的,只能封他們為突厥大都督。

我所說的封王條件,乃是一個人,帶領他們家族的勢力,不能借助大唐任何軍隊,獨自攻打下一個藩國,如此陛下才看封他們為那個藩國的國王。”

聽完,李世民與長孫無忌等人,都不由瞪大眼睛。

“玄霸,按照你這麼說來,也只有那幾個世家,才會有能力,可以打下那些藩國!”

“正是如此。”

李玄微微點頭。

“但是,既然那些世家已經攻打下那些國家,他們便會是那些藩國的國王,何須我大唐冊封?”

李世民繼續說道。

“陛下,名不正言不順!”

李玄輕笑一聲,“雖然是那些世家自己攻打下來的,但他們也都是大唐子民。大唐皇帝要是臉皮厚一些,完全可以下詔,封那些世家一些爵位,甚至封王也可,然後直接給那些國家派遣大唐王師,派遣官吏!

又或者,大唐可以直接以叛亂為由,去剿滅那些世家之人,趁機佔領那些世家打下的藩國。”

“朕乃是大唐皇帝,一國之聖人,怎會是如此厚顏無恥!”

李世民一臉義正言辭。

李玄一臉無語,真當他沒有看到,李世民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亮光。

“陛下自是沒有此等心思,但是陛下之後的大唐皇帝,是否會受奸臣蠱惑,去征討那些藩國,此事並沒有可能。而且,那些世家也不敢去拿千年基業去冒險。

那些世家傳承幾百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動用幾百年的底蘊,打下一個藩國,要是再被大唐收回,那豈不是連祖宗都能氣的跳出棺材,與他們拼命?”

“可是晉王殿下,要是那些世家攻打不下藩國還好,要是萬一的真的攻打下藩國,陛下再冊封那個世家家主們為國王,這些世家必然舉族搬遷去往藩國,還會帶走大量的財物與奴僕,那我大唐可是虧損極大!”

一旁,長孫無忌有些擔憂問道。

“怎麼會虧呢?”

李玄一怔,緩緩說道:“只要有一個世家成功,剩下所有世家都會爭搶去攻打那些蠻夷之國。到那之時,這些世家在大唐的所有底蘊都會暴露出來。而且,嚐到甜頭之後,這些世家再也不會只顧盯著大唐這些蠅營小利。

朝堂安靜一些,大唐的貪官少一些,陛下治理大唐將會是更加順暢一些。”

“而且,那些世家想要得到大唐的承認,讓陛下下詔封封他們為國王,必然要對大唐俯首稱臣吧?

既然是臣子,怎麼不對大唐奉上一些歲貢?

而他們想要帶走大唐的財富與人口,不掏足夠的財物購買,怎麼可以?”

聽到這裡,李世民與長孫無忌等人,都不由眼睛一亮。

“此事確實可以。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唐之外,皆是一片蠻夷之地,苦寒貧瘠,還沒有多少人煙。那些世家這幾百年,在大唐根深蒂固,在一些州縣便如同土皇帝一般。

既然他們在大唐的日子如此美好,那他們也就根本無需動用這幾百年來,他們幾十代先輩積攢下來的底蘊,浪費人力物力,那般辛苦去大唐之外攻打蠻夷之國,搶奪王位!”

“陛下還沒嘗試,怎知那些世家不願不想?”

李玄不屑一笑,“以一家之力,主宰一個國家,此種光宗耀祖,福澤後代之事,按照那些世家的眼紅病,必然十分願意!”

“還請晉王殿下恕罪,下官還有一個疑惑,要是陛下下詔之後,那些世家還是不願呢?”

一旁,長孫無忌看了一眼李世民,再次小心翼翼問道。

“不願便不願,陛下又沒有損失什麼?但是,此種詔書發下之後,那些世家之人必然會人心浮動,哪怕一些世家之人貪圖大唐繁華,不願去往大唐疆域之外,開疆擴土,但是那些世家之人何止千萬,總有野心之輩。”

李玄輕笑一聲,一臉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