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牧民逐草而居,農人逐良臣而住(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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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
這是曹操對張讓最直觀的感覺。
他想不通,為什麼大漢會有這樣的人。
張讓眯起眼睛盯著曹操,心想當年那個翻牆入院,名義上刺殺他,實際上與袁本初配合盜出密件的莽撞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比他的目光還硬的骨鯁官員。
沒想到當年那筆小帳,今天才可以做個了斷。
當然…張讓沒必要與曹操直接衝突,他手中握著曹嵩的把柄,那曹嵩…就是他的棋子,就是宦門的一員,誰也無法改變。
張讓把目光挪向曹嵩:「曹大司農,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回洛陽?害得咱想念的緊哪,這不…咱家已經等不及了,索性就來濟南找你。」
曹嵩並不理會張讓的陰陽怪氣,昂起頭:「我的罪過我承擔,跟我兒子無關。」
「呵呵…撇得清干係麼?」張讓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他手中翹著蘭花指,像逼視待宰的綿羊一般:「你可是幾十年的老官場,該知道我朝律法…貪墨這麼大數量的錢幣,國庫中的賬目沒有一筆對得上的,呵呵…你覺得這是你曹大司農一人能承擔的麼?」
有小黃門不知從哪摸出了曹嵩親筆書寫的那封「認罪書」遞給了張讓。
張讓看後假笑道:「厲害了呀,咱家的曹大司農,你是真夠種啊!咱家就不懂,這濟南國相有什麼好當得?有這麼吸引你們父子,還賴著不走?只要咱家高興,隨便就能給你個兩千石的官噹噹…還非得選擇「認罪伏法」這等慘烈的自毀行徑?咱家是個仁義的人,很是念舊,要不看你父親「曹大長秋」份上,你曹家墳頭早長出茂草了!」
此言一出…
曹操忍無可忍,他指著張讓的鼻子大罵道:「我祖父的份上,就不用你張常侍看了,你都不知道拿什麼臉去見他!」
論起來,曹嵩的父親曹騰,那在當今宦門中是爺爺級人物了,仔細的論下來,曹騰的資歷尤在五侯之前,就連一手扶持當今天子坐穩皇位的宦官曹節、王甫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論起來…十常侍可差遠了。
果然…張讓也惱羞成怒,但他並不發作…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封聖旨。「陛下有旨,今有太學生曹操,稟賦清廉、能明古學、實乃帝之輔弼、國之堪用…著令免去其濟南國相一職,拜為議郎,以資帝詢,欽此!」
「呵呵…」張讓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朝廷做官麼?跟荀文若一樣能參加早朝,做天子身邊的近臣,咱家滿足你!」
聖旨?
曹嵩目光直視這封聖旨,他搖了搖頭,他用行動告訴張讓,這不過是一則假造的聖旨。
天子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釋出這樣一條聖旨。
張讓則是惡狠狠地用目光射了一下曹嵩…
此間的氣氛頓時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曹操並不知情,滿面懷疑。
這是什麼意思?
十常侍之首的張讓親自來此,就為了說幾句好話,然後將他「貶」為議郎?
曹操的心徹底冰涼。
本來以為皇帝能知道他在濟南的努力,皇帝能像過去那樣,嘉獎自己,肯定自己的付出。
可如今一卷撤職的竹簡,就把他徹底拋棄!
曹操堅決不下跪接旨,他大喝道:「縱使我不再是濟南國相,這濟南的亂象,我也要管到底,休想有人,再把這裡變成一個亂國!」
張讓等著曹操:「好!有骨氣!咱家最後問你一次,這議郎你還當不當?」
「不當!」
曹操語氣堅決,「這裡只有抗爭到底的濟南相,決沒有委曲求全,向黑惡妥協的曹議郎!」
說出這番話時,曹操想到的是三
弟柳羽的那封書信。
——「十常侍亂政太久,許多朝臣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有許多公卿,會像橋玄、陽球那樣,妄圖透過一己之力奏倒十常侍!和十常侍拼到底!在如此危難關頭,大哥的選擇會是什麼?愚弟不知道,但…愚弟記得,大哥祖父曹騰在面對相同問題時,他會選擇——奮起抗爭!」
奮起抗爭麼?曹操這次…就要奮起抗爭。
「成,你有種!」張讓的眉頭幾乎變成了一條縫,「咱家不跟你這小輩爭吵,你在這兒好好等著吧,等著你爹貪墨國庫錢糧,等著你曹家被滿門抄斬吧!哼…跟咱家鬥,跟咱家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