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裡。

十七歲的柳雲濤呆呆的看著坐在床上淺笑著的柳漪菲,忍不住眼紅了,淚光閃爍。

柳漪菲朝他招招手笑道:“你這傻小子,哭甚?你姐還沒到半截身子入土的地步呢。”

“姐……”

柳雲濤鼻子一聳一聳。

“傻小子,別哭了!你咋來了呀?明年就科舉了,你這段時間不是正忙著看書嗎?”

柳漪菲微笑道。

柳雲濤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擠出絲笑容道:“書啊啥的都看著呢,只是,看到姐你現在這樣……雲濤心裡……難受。”

說著。

半大小子竟撅起了嘴,就像個小朋友似的。

“你呀!”

柳漪菲愛憐的看著他。

“噢,對了。”

他想起了爺爺吩咐,從袖袋拿出了那個小木盒,彎著腰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柳漪菲身邊:“姐,這是爺爺讓我給你帶的,盒子裡面是啥,我就不曉得了,這還有一封信。”

“爺爺?”

柳漪菲眉頭一皺,愣愣的接過了木盒信封。

胡天洲面露不善的冷哼一聲,盯著那木盒出神。

柳老爺子怕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

不然。

怎會莫名送東西給柳漪菲?

她緩緩開啟木盒,看到木盒中所展露出來那個殘破還帶著些汙跡的象牙梳子時,手一顫。

木盒落下。

象牙梳子從盒裡滾落出來,掉在了被子上。

柳雲濤不明所以。

可是。

胡天洲看到梳子,多年前的記憶猛的甦醒,頓時一愣:

咦?

這物件不是自己當年……

柳漪菲神情更加激動,雙手顫抖的捧起梳子,眼睛越睜越大,腦海中的記憶似乎一下閃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

她只有十二歲。

柳宗謀還算年輕。

柳家主營業務是建材,經常要跟些硝石鐵器打交道。

南方礦鐵大多都被大家族所把持,小家族想要購買到廉價的鐵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所以。

柳家將目光看向漠北,並派出柳宗謀商談收購礦鐵事宜。

柳漪菲母親去世早,從小就跟著柳宗謀,加上性子活潑,自然也跟著來到了漠北,為了方便,一身男孩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