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感逐漸爬上他的肩頭,厄蘭茲從書櫃底下翻出許多燭臺,堆在一旁的工作臺上,等著明早起來再完成它們的設計,便第一次用白瓷浴缸泡了個澡,早早地回房間休息去了。

在無夢酣眠到清晨八點後,他穿著睡袍從床上爬起,端著速溶咖啡和乾麵包回到書桌前。

這裡有他所需要的一切材料,讓人充滿了工作的慾望。

簡單解決掉早飯後,厄蘭茲把昨天堆好的燭臺拆下,用法術熔融下端又重新拼接起來,組成了一個七枝燭臺。又用雕刻刀放射出靈性,仔細地鐫刻著希伯來文經文。

在翡翠宮裡見到的那些魔像,讓他猜測“卷軸教授”應該是可以製造魔像的,而這點從他翻閱到的資料中得到了確鑿無疑的證實。

而魔像,毫無疑問是個絕妙的材料,絕妙的選擇。

這種生物最初在聖經詩篇中得到過描述,其單詞גלמי‎本義指原料,材料,不成形的體質。布拉格的猶太拉比曾詳細描述過這種生物,也因此有了不同的傳說隨之誕生。

某種程度上來說,捏出泥人而未賦予靈魂時的原人,也是一種“魔像”。

而根據他閱讀過的書籍內容來看,創造魔偶需要的是鍊金術士“賦予靈魂”的能力,或者是古代鍊金師“完美生命煉成”的能力。

這些能力本質上來說,都是人為創造一個殘缺的靈,然後賦予給一個載體,讓它得以自發執行機械的簡單任務。

毫無疑問,厄蘭茲還沒有接觸到生命煉成那個層次的知識,即使可以透過儀式魔法來達成類似的效果,所需的大量鮮血,材料和殘缺的靈也不好得到。

但這並不代表不能破解這種技術,只要接受它本身的智慧程度進一步下降就好。

厄蘭茲拎著桶,執行了一個儀式後,憑著靈界生物給自己弄到了足夠的粘土。他的手工藝技術很糟糕,因此簡單的塑形和結構組裝都花費了一個上午才勉強完成。

當內容涉及到神秘學後,則稍微有些脈絡和門道可以把控,速度也隨之提升。

他透過冤魂,鬼魂等生物從靈界攫取能量維持存在的原理上出發,參考死亡領域的有關資料和象徵符號,配合燃素動力核心,在物質和靈的層面上分別提供動力。

最後,按照花紋之間的神秘學對應關係,達到憑空對照的效果...

在又是四個小時的忙碌後,他有些忐忑地看向這個初步成型的小泥土人,它頭頂還是一片空白,等待著被刻下賦予生命的咒文,讓整個次等煉成儀式完成。

懷著實驗性質的想法,厄蘭茲沒有使用希伯來文,而是把自己發明的諾斯替語刻了上去。

隨著一陣淺綠色的光暈從魔像身體上的每一道曲線中煥發,燃素核心在內部擦燃火焰,這個人造奇物略微抬起頭,一動不動。

而七枝燭臺上,正中間的那根蠟燭自發地燃燒了起來,對應著這臺魔偶。

低等級的生命煉成程度也只能侷限於此,這個魔偶甚至連完成既定的任務都無法做到,因為它沒有足夠思考的心智體,只能人為下達命令。

不過這些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反正操控這件事情是可以教給別人來做的...

根據卡巴拉拼詞法Notarikon,一種將一整句話擷取開頭和末尾兩端,組合在一起的秘術技法,他能夠將念頭轉化為實際的命令,然後直接輸入到魔像中。

而響應這種命令的基本原則,就像是C語言裡的標頭檔案一樣,已經被寫入了系統,只需要呼叫,就可以自然地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