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

布洛爾從懷中取出一枚硫水偽金符咒,念出啟動詞後甩出這片金屬,手與金屬片碰撞時,亮金色火焰旋即在那隻血肉模糊的手錶面燃燒。

它的表層血紅逐漸變成肉色,然後是深褐,焦黑,碳化到最後只剩骨頭。

封閉房間的深藍色結界隨之消融,託卡列夫的腳步踏著零散星光,從虛空中浮現而出,穩穩地落在地面。

厄蘭茲皺著眉頭,用窺秘之眼仔細觀察著一個活體薔薇主教的身體。它的身體在迅速地蠕動和變化,關鍵器官似乎都在體內隨機無序地湧動。

“把眼睛捂好。接下來的東西你可能不是很想看到。”

地面的岩石凸起成一個個厚重的盒子,厄蘭茲從虛空中伸手抽出一把鋒利,纏繞著神秘學符文的長鋸,解開咒語的約束,占卜確認安全性後用手開始按壓那團血肉,判斷骨骼的位置。

很好。薔薇主教沒有骨頭。

厄蘭茲結合窺秘之眼和自己的醫學知識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們的身體全靠一種高度硬化的肌肉組織支撐,所以才能那麼詭異地流變移動。

那就更簡單了。

他抬起手,迅速重新施展出當初殺死男爵夫人的法術,“利未的三重可怖”此時猛地撕扯著某種無形的物質,把對方的靈強行扯掉一半。

物質層面導致的休克暈眩,對於薔薇主教而言和皮肉傷沒有本質區別,只有靈的損害才能持久而穩定。

確認對方短時間內無法復原後,厄蘭茲抬起手中的長鋸。

伴隨著刺耳的“吱呀”聲,那把長鋸直接穿透了薔薇主教的血肉,厄蘭茲就半跪在那裡,控制魔偶和賽吉把控住入口以及空中視角,開始不緊不慢地切割這團血肉。

每次拉動鋸子,就會有血水湧動著從息肉表面溢位,從走廊一直流到大廳。

而厄蘭茲只是這麼切割,機械地重複,調整下刀和用力的方向,時不時利用格鬥學者帶來的爆發性動作,在血肉癒合前完成切割。

切割下來的肉塊依舊在活動,他見狀取出一瓶深紫色液體,均勻噴在肉體表面。那種紫色液體迅速抑制了血肉的生長,讓他可以把這些血肉方塊塞進一個個石頭棺材裡,裡外封死,只剩下一個勉強算是腦袋的東西。

“看起來薔薇主教平時儲存的血肉在他們失能之後就會溢位來。”

觀察著體積遠大於薔薇主教的那些棺材,厄蘭茲拎著那個腦袋,朝著房間更深處走去。

就他所知,極光會的X先生不久前和魔女教派商談過一次人口販賣的問題,但現在卻沒有見到任何被販賣的人口的蹤影。

這肯定不對...

他為假裝占星人,取出口袋裡的深黑色水晶球,凝視其中的光點,有些生疏地辨認著啟示,走進極光會巢穴的更深處。牆壁,地板,天花板,窗框和玻璃上,密密麻麻地遍佈一行行,一列列深黑色的線條。

那些是一個個手繪的倒十字架,它們彼此交纏,從遠處看去,幾乎成為一張網,包絡住目光所及的一切。這種神經質的多次重複,被認為是最崇高的精神苦修。

壓下內心躁動的瘋狂傾向,厄蘭茲走到了其中一扇門前。那裡面傳出錯雜的呼吸,喘氣,和呻吟,他占卜危險性之後,睜開窺秘之眼,朝著裡面看去。

目光所及的一切地方,粉紅色的息肉蠕動著,粘附在天花板,房柱和真實造物主的鐵黑色神像上,而正中間擺放著的東西,則告訴了他那些奴隸去了哪兒。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