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輕微的門關敞開聲,他知道大量的舊日知識正不斷地嘗試著憑藉自己,來把自己鐫刻進各類形而上的存在環境中。

因為靈性而溢散擴張的以太體和星光體,乃至精神體和心智體,此刻都是一種可以被牽動和利用的畫筆,憑藉這種聯絡,更多的形式開始被寫進靈界。

高懸在靈界之上沉眠的偉大主宰, 以及那七束純粹朦朧的淨光垂落目光,看向那個發著光的靈界光點,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於是更多的知識開始捲入其中,有的開始吸納靈界的質料再次構建自身,有的鑽入靈界高處,七光之下的潛意識海洋,還有些藏身在歷史的迷霧當中...最少數的,甚至躍升到權柄和象徵歪曲而成的星界, 初步尋找到了當初的權能。

這種牽扯讓他初步維持住了自己的意志,不在湧入的知識中失去理智。高度活躍的非物質體有助於他分出心力處理自己肉體的部分,他開始把意志集中到不斷翻卷的血肉上,強迫那些知識回退。

已經開裂到手腕處的面板逐漸減緩了捲縮的趨勢,現在他看起來就像是戴著一副詭異的紅色長筒手套,袖口則是翻起的白紅色寬袖。

他開始和魔藥的極端改造進行了拉鋸戰,面板有時繼續捲起,有時則有收攏的趨勢。這種折磨持續了數分鐘後,逐漸開始回湧的舊日知識開始推動恢復。

錯雜的字跡開始順著血管寫在他的肌肉上,字元隨著血液奔湧,被心臟泵送到全身,面板則被一陣巨力壓下,捋平,貼回到手臂上。

溢散的靈性以他的頭顱為中心,發散出猛烈的思維觸鬚,在空中晃動著。飛騰著的字跡彷彿被無形的大筆刻滿牆壁和天花板,每一筆都是被他近乎實質化的星光體刻下。

靠著冥想的方式逐漸收攏自己癲狂的靈性, 厄蘭茲撥出一口濁氣, 撐著發疼的渾身從地面站起。他不受控制的窺秘之眼中,自己的手臂和血肉上都爬滿了文字,以至於它們在他的血管裡奔騰流動。

根據隱匿賢者灌輸給他的序列四儀式知識來看,似乎“從血液中解析得到磅礴複雜知識”這件事情並非不可能...

把手收回,用鏡片蓋住不受控制的窺秘之眼,厄蘭茲開始感受自己得到的新非凡能力——

卷軸教授的核心非凡能力就是奇物製造,將法術效果持久或半持久地固定在常規物件上,從而製造出大量奇物,把準備優勢發揮到極致。

透過這種方式,他能為自己製造出大量的裝備,並且相較於封印物那種難以調和的副作用,在神秘學上效應互相抵消和排斥的副作用是可以透過精妙的設計規避的。

而卷軸教授附帶的非凡能力咒封則允許他利用空白載體,把一個非凡效應抵消並儲存起來,或者是完美拓印已經存在的文獻或記載。

他的推測也得到了驗證。

在卷軸教授後,質變的“巫師”施法能力放寬了限制,允許他直接繪畫出魔法標識或象徵符號來替代施法,根據他自己的親身嘗試,實際上“巫師”就已經可以做到這點。

只是大多數時候巫師缺乏得到系統化知識的契機,以及一些自行發明改變法術構造的創造力。

現在他的施法能力允許他在非凡特性, 象徵符號和魔法標識, 靈性材料, 外部環境四項當中滿足兩項就能施法,越多效果則越好。

根據腦海中增加的這些知識——雖然大部分和已知的重合,他做出了進一步的推斷和假設:

巫師魔藥的核心是動態神秘力量,那麼按照對照關係,自然而然地就會認為卷軸教授對應的應該是靜態神秘。

不論是不再改變的字跡,恆定的法術效果還是咒封這個非凡能力,都是一種靜態的保持,存續和傳承的關係。

“卷軸”不只是一種使用的道具,更是記載知識,傳承知識的載體。

那麼扮演卷軸教授的方向或許就包括兩個:

第一,是教導他人,但這種教授可能是基於對卷軸泛指的一系列神秘知識的解讀。

第二,是傳承知識,不管是把自己的知識儲存,還是將別人的知識傳承。

它的核心思想和象徵也就自然是“窺視”靜態力量。

可惜第一點似乎不好扮演,他不怎麼喜歡當老師,何況還要給別人解讀神秘學知識。

他並不介意知識被廣泛知曉和討論,但現在他只不過是個序列六,在這個荒誕的非凡世界裡,他必須要有能夠自保的資本之後才能談展開勢力和思想。

第二點倒是適合繼續嘗試和考證。

現在他也已經是序列六的非凡者了,得到進一步改善的靈體能夠更好地承受傳送術帶來的效果,或者利用卷軸承受引導法術時的負面效應,在自保和逃脫方面有了長足提升。

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在某些危險程度較低的隱秘組織中存活,儲存並傳播他們特有的神秘學思想和傳統。